声音不小,就是有些抖。
“嗯。”傅应绝颔首,狭长的双眸微眯,将他这副怕得手脚打颤的模样看在眼里。
哼笑道,“朕会吃人?”
吃倒是不会吃的。
“小,小梨子说,说陛下牙口好的,该是,该是啃得动人。”他结结巴巴,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傅应绝闻言,脸就一黑,却不是同他计较,而是猛地看向了在外头瞎说八道些鬼东西的傅锦梨。
质问,“你在外头都是这样造朕的谣?”
“米有哇!”傅锦梨使劲晃着小脑袋,笑着装傻,“吃不动人,吃不动人,爹爹吃糖葫芦~”
“小梨子米有呐!不知道呀,是小孩儿,小孩儿才几岁呀~”
那呆样,若不是离得远了,傅应绝真想给她手板上来两下。
迟早叫她气死!
后槽牙磨了磨,复看向赵驰纵。
赵驰纵当即浑身一凛!
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背,“陛,陛下!”
僵直,疑心用锤子一敲,都能同冰块一样碎做几块。
傅应绝看着狠狠拧了眉。
他眼弧本就细长,再这么一压,更加吓人,赵驰纵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没出息的样子。
好笑地收回眼,不再吓他,只在腰间摸了一番,从里头抹出两个绣花精美的红钱袋。
抬手就扔进赵驰纵怀里,微仰下颌,示意道,“拿着,你跟季楚的。”
“这是......”赵驰纵呆愣愣地接住,舌头打结,“我,我我——”
“不想要?”
“要!要的!多谢陛下!”
傅应绝给两人包了——压祟钱!
赵驰纵忙不迭应声,又递了一份给季楚,两人道谢,说些新年讨喜话。
傅应绝点头,又说些学业有成,前途明朗的场面话。
周天看得欣慰,赵漠就有些咋舌,道自家这小子真是好福气。
周意然更多的是意外。
知晓他变了,却不想居然差点连那人嫌狗憎的脾气也改了不少。
这搁到以前,可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儿,毕竟傅应绝一度对这些鬼神之事嗤之以鼻。
周意然的目光不加掩饰,傅应绝斜眼过去。
两个年纪相当的男子,一人懒散随意,一人严肃冷沉,就这么对视一瞬。
傅应绝咧唇,微微一笑,“怎么,你也想要?”
反手又摸出一枚特质的金钱,扔过去,“少不了你的。”
周意然稳稳当当接住,淡定极了,“谢陛下。”
“谢爹爹陛下~”
别管搭理不搭理得到她,小孩儿总爱凑谢热闹。
她糖葫芦也吃得差不多,待周意然从下人手中接过温热的湿帕子净了脸,她又搂着周意然脖子坐好。
半点没有要去找老父亲的意思。
傅应绝看得眼疼。
个小没良心的!
几人齐聚一堂,自然是少不了要说些朝堂政要,但多数时候是周天同赵漠在说,傅应绝时不时应一声。
“此次前往淮川,怕是得多带人手。”周天不放心。
赵漠大咧咧地,不在意地挥手,“哪儿那么多事儿,陛下打过的仗还少吗,怕他一个不成规模的渣宰。”
“陛下自然是无事的。”周天眼神往乖乖窝着的傅锦梨那处看,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