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非是如此,在你看来,陛下当是最厉害之人了吧,我听兄长说,陛下早年也领兵打仗,可文采从不输于人。”
赵驰纵瞪大眼,想狡辩,却没话可说。
确实,不论是傅应绝还是周意然,都是文韬武略,一样不落人后。
他讪讪地闭嘴,又小声去哄傅锦梨,“小梨子,虽然......虽然你比我聪明些,但是怕那些人也说你笨,你可不要去同他们说话。”
奶团子不张嘴时还看不出些什么来,可一说话,那就原形毕露,连思维都是异于常人的。
说她笨?
小孩儿气,挥着粉拳,“谁说?收拾,收拾都收拾,小梨子,爹爹说智囊哇!”
哪里就笨了,她气得撅着脑袋。
几人看着没说话,也不知是赞成还是不赞成。
这可不行,小胖丫头审视着几人,在他们就要赔笑着开口哄之前,一扭脑袋转头就跑了!
气鼓鼓地。
几人追不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扎进不远处的周意然腿上。
周意然小腿受到撞击,端着酒杯的手一滞,眸子动了动,垂眼看去,就见不知从哪儿跑来的一小团,闷闷地埋在自己腿上。
只留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在她身后,是挤做一团,心虚望着他的几个孩子。
周意然沉静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过,又放轻了动作将那奶团子带出来,“怎么了。”
傅锦梨委屈巴巴,成了一颗小皱团子。
见着他,奶声奶气,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开始告状,“周周哥哥,小梨子聪明呀,大王大大聪明!”
“小粽子说笨笨,小蔚也笨笨,小孩儿坏坏,他们今天欺负小孩儿。”
你说别的她都没想法,偏偏是说这对自己脑瓜子自信得过头的胖丫头笨。
小丫头的眼神,委屈得像只小奶狗,眼巴巴要着周意然给她做主。
周意然是见着别人教过傅锦梨的,一时之间幽深的眸子滞了一瞬,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他只沉着声音唤着后头瑟缩的几人,“过来。”
几人一抖。
季楚是自来敬重兄长,赵驰纵是对他又爱又怕,薛福蔚是单纯地怕这成天板着脸的禁军统领。
踟蹰着上前来,几人乖乖站好。
周意然面无表情,薄唇轻启,“说,聪明。”
几个孩子:......
“周大哥,聪明的,小梨子是我见过最最聪明的小孩儿!”
赵驰纵最有眼力见儿,忙扬声拍马屁。
薛福蔚反应过来,跟着喊,“没错,我大哥的脑袋瓜再来千千百百个江南金丘学子都比不过!”
他深吸一口气,“想当初,我还在稚学院称霸天下,我大哥将我收拾得服服帖帖,后头拳打许雅,脚踢山匪——”
“奥,周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我还未同你说过,我大哥她一身虎胆,敢一人深入——”
“嗯好,季楚,你说。”
眼见着是停不下来的趋势,周意然唇角动了动,忙别开眼去,打断道。
薛福蔚那张嘴,他是见识过的,小殿下的事迹,他也是前前后后听了许多遍。
放任他说下去,怕是宫宴结束,都才说了泰半。
季楚哪里敢忤逆,当即无比自然地接话,“是的,小殿下本就机智。”
最后一个是丁雅言,甚至不需要周意然开口,她已经使劲地点了头。
“殿下,厉害!雅言知道,聪明!”
她方才本是要夸的,只是说话总比别人慢些,还未来得及,小胖丫头撅着脑袋就气跑了。
一溜儿的孩子,个个都“真心实意”地夸了。
周意然又低下头去看藏着半张脸,掩耳盗铃般竖着耳朵听,眼睛悄摸露着的傅锦梨。
“……不气了,谁敢再乱说一句,臣定叫他哭着说实话。”
气肯定是不气了,不过小孩儿看着叫周意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几人,脑袋瓜灵机一动。
一下子支棱起来,歪在周意然身上,指着上头,小嘴一张,不管别人死活。
“爹爹呀,爹爹也说昨日也说小梨子笨笨,周周哥哥一起收拾!”
周意然:……
如鲠在喉。
几个孩子也一下浑身寒毛倒立,齐齐朝着上头看去。
恰好,傅应绝视线追随着奶团子,自然也落在他们身上。
白皙的手上衔着杯盏,对上周意然面上一闪而过的愣怔,再一看那人膝上小粘糕一样趴着的胖丫头。
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傅应绝当即就笑了。
晃着杯子,遥遥一敬,仰头饮下,借着动作掩住了眼底的幸灾乐祸。
他实在欠揍,周意然不欲再看,淡淡地收回了眼。
瞅着趴在自己腿上,仰着胖脸满目希冀的奶团子。
周意然默了默,紧接着,喉头滚动,眼神发飘,话语含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