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了大半宿,京兆尹那边连夜追查!”
这么一说,唐衍倒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昨夜,昨夜我娘关店的时候,听见外头有官兵过路。”
他瞪大了眼,“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事儿吧。”
季楚,“应当是。”
赵驰纵更是忧心忡忡起来,“不可,不可,我家就我一个,可不能将我给偷了。”
丁雅言赞同地点头,又垂着眼去看不明所以小脸空白的奶团子,拳头握了握,小心地牵上她的衣角,声音细不可闻。
“不偷,不可以。”
比起他们几个,傅锦梨就显得淡定许多。
也不是淡定,就是听得云里雾里,浅淡的眉毛都拧巴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薛福蔚那小嘴太能巴巴,他一番描述下来,小孩儿根本没抓住重点。
“小马,买小马哇!”
她站在最中,仰起脸来,微张着嘴巴。
“不是小马,是小偷。”薛福蔚看着这小糊涂蛋,有些忧心。
“大哥,你可千万别乱跑,你要是真叫别人抓走了,我嗓子嚎破了都追不上他们啊。”
虽说话不中听,但却是事实,他跑起来实在费力,若是他大哥在他旁边叫人掳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抓走!”
这下小孩总算是听懂了,慌乱了一瞬,使劲摇头,“不抓走呀,小梨子,乖乖。”
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小表情一下又变得凶狠起来,手往前一挥,“爹爹,收拾!”
抓走小梨子,爹爹收拾!
几个小孩儿就这么讨论了好一会儿,心里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好受的。
生产力与生产技术的限制,这个年纪的孩童丢失,总是不好寻的,只要歹人细心些,便是官府大肆追查,也是毫无头绪。
非是说身份高就能安全,早先还有达官贵人家的孩子丢了,也是照样寻不回来的。
就算最后真的摸着那些蛛丝马迹寻到了,也是为时已晚,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本以为只是茶余饭后分享的奇闻异事,却不想小胖丫头稀里糊涂地这么一听,竟是在心底记上了,回家连饭都吃不下。
看着奶团子捏着勺子半晌没动作,傅应绝瞧着稀奇。
抬手碰了碰小孩儿的脑门,喃喃道,“吃不下?不应该啊。”
傅锦梨吃饭自来就香,不论是什么,嗷呜一口就吃得一脸满足,这模样,实在不该。
傅应绝眉慢慢拧起来,训她,“再不吃,我将你糕糕扔了。”
这下可不得了,小丫头不知是被戳中什么地方,不可置信地抬起脸来,白胖白胖地,还带着食物碎渣。
也不说话,大眼睛圆溜溜,细看之下还有些委屈。
委屈?
傅应绝脑中一个激灵,心底涌上些许不妙,不可抑制地慌乱了片刻,又故作镇定。
“怎么,我——”
他话都未说完,眼前的小孩儿嘴巴就慢慢翘起来,眼底迅速地泛上了水光。
小嘴光是一张开,还未开嚎,傅应绝眼前就是一黑。
手上的碗险些没端稳,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