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他将这两个字在嘴里磨了几下,含糊又和缓。
下一瞬,却兀地笑出了声,干净又孩子气,似乎是真应了他话里那句弟弟。
“如此也好,倒也免了为你寻埋骨之地,费朕银钱。”
傅应绝看着他,心里半丝波动都无。
自废一只眼,求得生还的臭虫。
几年过去,在他那老鼠窝里野了心,倒不知道谁是老虎,谁是猴了。
“你——”
他嘴巴不饶人,傅应晖霎时间破功。
“好好好,如今我看你插翅难逃,这些话,倒是要送还给你!”
他想到了什么,眼中恶意一闪。
“听说你有了个女儿?那便是我的亲亲侄女了。”
他抬手摸了下脸,血迹便顺着手指的走向染向了发间。
“如今兄长我与你也算是独门独子,你的女儿,我自然要视如己出。”
“小孩儿骨头软,浑身卸——”
“咻——”
“——啊!”
他话都未说完,就惨叫了一声。
捂嘴,痛苦地佝偻着。
从指缝隙里,流出潺潺鲜血!
如柱如流,大片大片,
堵都堵不住!
“主上!”
暗刺刀袭击来的一瞬间,傅应晖几乎感受不到口腔舌上的痛意,只能听见小巧冰冷的刀锋扎入的脆响。
他动了动舌。
却空无一物。
断了……
“嘶!嘶……杀——”
杀了他!
傅应晖肝胆欲裂,满腔的恨意压过了舌口被齐整切断的痛!
拼了命,却发不出声音。
血水汗水,流了满脸,如地狱恶魂。
可傅应绝,偏就是阎王
他扯唇,不太满意,却也聊胜于无。
“不会说话,便教你如何闭嘴。”
他闲散地摆摆手,看着下头雨点一般快速袭来的箭羽,不慌不忙。
长腿一蹬,高高跃起,箭羽便簌簌地落在了他方才站脚的帐篷上。
帐篷不堪重负,作了一片废墟。
而应该射杀的那人,却是扬长而去,只能见一道如风的背影。
还有那句,随着夜色扩散开来的话,
“叫你多活两日,学学怎么哑口请罪。”
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傅应晖癫狂得像是泥潭里漆黑阴暗的粘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