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盛宠不衰,身后有皇权作为筹码,而薛福蔚呢。
身后站着薛氏一门,也是薛家后世的依托。
他们家比之赵家情况要复杂许多。
两个孩子的相交,也是皇权与门阀世家的交臂。
有时候,利益,才是最长远的同载体。
“无需忧心,跳梁小丑罢了。”
遑论以后如何,薛相也不忍辜负他此刻满怀的关切。
南度来得突然,说没什么幺蛾子,想来是无人会信。
上头那位手段如何众人皆知,怕是他们方一动身就已将所有门道掌控在了手中。
小殿下乃当今唯一血脉,若当真出事,莫说陛下如何,就是他们这一众臣子也会冲在前头。
当外敌来犯时,内部所有的勾心斗角都显得微不足道,故他所言字字真心。
“陛下可不会放任这等宵小在小殿下跟前撒野。”
薛相压低了声音。
詹南禹有些本事,年岁也同陛下相当。
可人与人尽不相同。
草原的雄狮与鬣狗有着本质上的天差地别。
薛福蔚似懂非懂,薛相也没指望他明白其中深意。
前些日子,身在南度的探子便传回了消息。
南度王身子告恙,詹南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迅速崭露头角。
一番争夺后,以风雷之速把控朝政,才过了不久,便带着人北上访启,光一琢磨就明白其中深意。
傅应绝哄了人睡下,倚在榻上看书。
此刻心头所想倒是与薛相出入不大。
傅锦梨睡在他身侧,自她出世起,便是这般。
奶娃娃睡觉爱将小拳头捏着放在耳边,小指微微翘着,睡得是人事不知。
“哪里像龙,分明是只猪崽子。”
将手轻轻贴在她面上,睡梦中的小人儿亲昵地蹭了蹭。
手背传来痒意,傅应绝低低闷笑。
锋利狭长的眼,对上棉花团一样的孩子,就连上扬的弧度都透着愉悦。
他对血浓于水这一说法嗤之以鼻,当年先皇卧榻,几个皇子小动作不断。
最后更是等不到那人咽气,上演了一番逼宫的戏码。
傅应绝这双手在当初那个混乱的夜晚,沾满了亲兄弟的血。
他无意皇位,可瞧不上有人在他头上犯乱。
濒死之际,也有人妄图拿血脉牵制他,同当日的宣阳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