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回了府,跟他父亲商量没做任何动静,而他本人,倒是天天会在朗月轩门口等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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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其他,其实是想进去看望自己哥哥,奈何时吟每次都没让他进门。
这朱阳箐倒也随性惯了的性子好,一点也不生气,每天早上等到午时,便自行回去了。
不过,私底下,朱阳箐自然不会那么实诚,派了人暗中盯着朗月轩,毕竟,自己哥哥安危还是要着重的。
三日后,古瑟苏醒了过来,如此,自然是托时吟的福。
他苏醒时,是第三日的清晨,时吟守趴在他的床沿睡着了并未醒。
听到窗外清脆的鸟啼,古瑟被吵醒,缓然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斜射入,刺得他眯了眯双眼适应后才睁开。
看到的是幔顶,久违的光明入眼,再见光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盯着幔顶迷惘了许,才扭头,看到时吟正趴床沿侧脸向着他睡着。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昏迷之前的事自是一清二楚。
他盯了许睡着的时吟,便移开了目光,重落在幔顶发了呆。
片刻。
时吟微动了下,蹙了蹙眉,便睁开眼来,醒了,看到古瑟正盯着幔顶发呆,欣喜的同时,亦是震惊。
虽内心满是欢喜,但他面上还是安静无澜,打量了两眼古瑟,捏了捏自己鼻翼,后便直起身坐了端正姿势。
“你醒了?饿了吗?”
温静的问了句,说着替古瑟撵了撵被角。
古瑟听到声音也没有多大反应,仿若死灰般,片刻才缓扭头看向时吟,盯了他许才道。
“这次你救了我,以后,我们两清了。”
无澜的说了这话,又将头扭了回去,继续盯着幔顶。
一切的一切情形,仿佛世界崩塌,再无他可留念的东西。
确实,他曾救他,现在他救他,说起来是清了。
可是,自己闯入了他的世界,怎能说走就走?
闻言,时吟面上平静,但呼吸却微促,他声音微颤低沉。
“与我撇清关系,你就会好过吗?……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话语依旧不急不燥,变了音色的声音却让人听着莫名的心疼。
古瑟此时心如死灰,没有一丝希望,对于时吟的变化细节没有入他心去。
他眼珠子移动,就那样瞥了眼垂着头的时吟。
重新望着幔顶才道淡淡的道了句。
“人生在世,都是在劫难,有什么好过不好过的,不过是不想去面对罢了,这属于正常,我如此做,亦不过如此。”
“终究是抵不过俗世沧桑,任其再年少轻狂,终会被磨平棱角,我古瑟,已至此,虽年少,但,轻狂不起来了。”
闻言,时吟心里一窒,被莫名用刀子刮了心尖。
‘虽年少,但轻狂不起来了……’这话,莫名掷在了时吟的心口,忒沉忒沉,压的他似喘不过气来。
是啊,眼前的这人,才多大,他却历经了所有,承受了所有!
时吟默默的坐在他面前,目光直直的盯着失去生气的古瑟,不知如何开口。
他隐忍着,看着如此的古瑟眼眶逐渐变得红润。
却愣是装作平静无澜的模样。
古瑟顿了许,一直未动的躺在床上,缓扭过头来,平静的看着盯着自己的时吟。
“我的所有经历你都知道,也看到了,最后我得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十几年寒窗苦读,最后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为其谋划,同样是血亲,却是这般待遇……”
“这所有的所有,你说,我该恨,还是不该恨?”
明明清凉苦楚不堪的事,此时古瑟却道的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故事,他人经处。
想起曾经在听书楼听到的那戏词,如今才知道,嘲讽的竟是当时的自己。
说至此,古瑟蓦然沉默了。
他知道,时吟话少,估计也不会给与他答案,而时吟给与了答案,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索性,他亦不在跟他抱怨诉说。
与其让他人为自己难受,倒不如自己藏着,这不应该是他人需要倾听感受的。
气氛沉凝片刻,时吟突轻叹了口气。
“我虽然不能回答你,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时吟亦是被感染,连回答都变得严谨沉重。
古瑟看着如此模样的时吟,默了许。
“呵,谢谢你的好意,心意收到了,至于支持……倒不必了。”
蓦然间勾起嘴角轻松的笑了,说的玩味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