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的目光几乎要将陈雨潇洞穿,表情仍旧没有变,平静中透露出一股子萧索。
她缓缓蹲了下来,右手擒住陈雨潇的下巴,要不是有手套隔着,她大概会恶心到吐。
原本低着头呈逃避姿势的陈雨潇在手指的作用下,不得不与苏怀对视。
她害怕看见那双眼睛,明明在梦里那么温柔,此刻却比死亡还要可怕。
"陈雨潇,如果你好好当你的老师,不来插手我和顾予的事情,一切都好不是么?"
可你偏偏要在作死的边缘垂死挣扎,反复横跳。
苏怀的声音染上风噪的嘶哑,像是干涸的河流,每说出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刀刃,割破的却不是她的喉咙,而是陈雨潇千疮百孔的心。
许是觉得单方面聊天有些无趣,苏怀侧头挥了挥手,又指了指缠绕在陈雨潇嘴上的胶布,示意负手站在右侧的黑衣男子将其撕下来。
男子的动作利索快速,只是撕扯时用的力气太大,胶布与皮肤分离发出"呲啦"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突出。
剧烈疼痛席卷大脑,陈雨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下午对顾予说了什么,嗯?"
尾音上翘,她几乎要溺死在苏怀的话里,可苏怀眼底除了疏离就是防备,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永远也无法到达最终的心田。
就算是命,我也可以给你,陈雨潇想。
"我说她配不上你,让她别再来招惹你了。"说完就是吞咽唾沫的声音,她远没有表面所表现出那么镇定。
陈雨潇仰脖,苏怀的反应她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这个人就像没有一点感情的机器,所有的柔情和温暖都给了顾予一人,剩下的都是冷淡和疏远。
凭什么?
她和苏怀初中就是同学,顾予那个城中村出来的乞丐到底哪里比得过她?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如果不是神情太过萧瑟,月光恐怕都不及这声笑的千万分之一吧。
陈雨潇,你真是没救了,她施舍的一个笑就能让你神魂颠倒,乐此不疲。
如果是别的呢?
你是不是甘愿将一切双手奉上?
大概是吧,她想,这些年对苏怀的爱,从最初的春心萌动,单纯的崇拜和仰慕已经成了现在的偏执和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