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伸手捂住他的嘴,说:“不许说你不行,我看你啥都行。你脑子好,不光学习好,不管做什么事,你主意多,看的远,别人都佩服你。”
佩轩不在意地说:“没人佩服我,我啥能耐没有。”
文秀正经说:“人家袁保六那样的流氓小混混都佩服你,你还说没人佩服你。”
佩轩随意地说:“那是耍嘴皮子的,不需要多大能耐。”
文秀不以为然地说:“耍嘴皮子?袁保六让你几句话说服了,夏海超让你一顿训斥就再不敢找事了,这可不是简单耍嘴皮子的事,这是见识和眼光,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眼光。你和李建强打架那次,听大嫂说,俺爸都说你了不起呢。”
佩轩吃惊地说:“我打架的事都传到你家了?我丢人丢大了。”
文秀解释说:“那天是我生病后第一天上学,就看到你不仅没有被李建强打着,还把他推到墙上,大奎和三宝摁住他的时候,你没让打他,而是让他名誉扫地。我高兴死了,我想,我的佩轩就是厉害,人家女生故意当我面说你了不起,我心里可高兴了,可是还不敢表露出来。我回家后,大嫂看我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问我遇到啥喜事了,我就说了这事,后来大嫂就对家里都说了,我爸还说你不让打人做的好。”
佩轩没好气地说:“唉,坏事传千里啊,以后再不敢打架了。”
文秀赞叹他说:“做到打架容易,做到不打架难。那天夏海超要跟你打架,你就躲开了他,还护着我,而且马上就制止了他的冲动。”
佩轩自嘲说:“我哪打得过他?他又高又大,还是个当兵的,我只有躲了。”
文秀不以为然地说:“后来大奎和三宝来了,你也没让打他。”
佩轩进一步解释说:“为什么要打呢?和平解决多好?西安事变都能和平解决,咱这点小事不能和平解决?再说,人家是当兵的,打出事怎么办?”
文秀点着他的鼻子说:“就你这嘴,还有啥你解决不了的?”
佩轩叹口气,说:“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太多了,许多事情都是不以咱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有时候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人受苦,你却无能为力,你说,痛苦不?”
文秀看他严肃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文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突然,她看见佩轩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有点吓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文秀吃惊地看着他,也不敢打扰他,只见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马上就要滴下来。文秀知道,佩轩肯定回忆起了特别伤心的往事,不然不会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是个极坚忍的人,不是想起特别伤心的事,就不会掉眼泪。
过了一会,佩轩脸色转温和了,文秀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佩轩缓缓地说:“文秀,你哭什么?”
文秀恐惧地说:“我害怕。”
佩轩不解地说:“你怕什么?有我呢。”
文秀哭的好伤心,佩轩抱紧她,说:“不怕,不怕,有我呢。”他轻轻拍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
文秀哭了好一阵,停住了,佩轩问她:“秀秀,你哭什么呢?”
佩轩一边说,一边掏出文秀的手绢,要给她擦眼泪。文秀抢过手绢,没有给自己擦眼泪,而是去给佩轩擦眼泪。
佩轩拦一下文秀,说:“不用。”
文秀坚定地说:“不!”给他擦完,才自己擦眼泪。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佩轩轻轻问道:“秀秀,好了吗?”
文秀反问道:“你好了吗?”
佩轩没在意地说:“我没事。你哭什么?”
文秀心有余悸地说:“佩轩,你......想起了什么?”
佩轩已经缓过神来,说:“没什么。”
文秀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想起了很伤心的事。”
佩轩慢慢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文秀不满地说:“你还是不肯说吗?”
佩轩不吭声,他没有想好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文秀眼含泪水,说:“佩轩,我是不是你心爱的人?”
佩轩轻轻说:“是。”
文秀又不客气地问:“我是不是你老婆?”
佩轩肯定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