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一直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就算她伸长了浑身的羽翼,也不可能给予沈雪禾完全的庇护。
她所需要做的,不是主宰沈雪禾的人生,而是引导她长出自己的羽翼,成长为一个真正独立自主的人。
……
沈雪禾这个新年依然在吃药治疗中度过,但与往年不同的是,她的身体在日渐好转。
随之而来的,是五感的增强。食物更加鲜美,空气更加清新,声音更加明亮,眼前的一切仿佛揭开了一层纱。
沈雪禾每天都很开心,并期待着未来每一天的到来。
元宵节的清晨,她忽觉病情大好,祝愿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存亲了亲她的脸颊,“起床了,一大早嘀咕什么呢。”
……
与沈雪禾的恢复相反,盛弈的头痛开始有了明显的症状,情绪愈发暴躁。
大年初一,他就迫不及待地对着他的三哥发起了进攻,正月十五当天,他逼死了这位兄长。
至此,昔日欺凌于他之人皆已离世。
那天晚上,盛弈静立高楼之上,注视着下面旋转的花灯,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烟火声啪啪作响,一束束绚烂的华光划破空寂的夜幕,蓦然间,他看到一对熟悉的夫妻在灯火中嬉笑打闹。
真好。
真令人嫉妒。
这个视角能轻易地锁定陆存,可惜这里没有弓箭。
抬头是烟花璀璨,低头是人间温暖。
盛弈却冷若冰霜、硬如磐石,漠然地闭上了眼睛。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我还能怎么做。”
“我们还有儿子,陛下很看重他,或许……”
“我活不到那一天。”
“你不为他的将来考虑一下吗?有一个谋反的父亲,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盛弈睁开了眼睛,“阿茗,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将来,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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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为了我。”
盛弈凝视着沈雨茗,在这暗沉的夜幕里,她携着一缕淡雅的月色向他靠近。
她握住他的手,仰头和他对视。
她的眸光潋滟而温柔,她的神色担忧而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