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会宣讲教义或发表训诫演讲。
他只是寻找那些年老、生病和贫穷的人,并总是这样说。
‘如果你饿了累了,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突然生病或无力,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结婚时需要真心祝贺的人, 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办葬礼时需要真心哀悼的人,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太伤心想要痛哭一场或倾诉心事,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家太冷或潮湿无法入睡,随时来找我。’
‘如果你需要搬重物或其他力气活,随时来找我。’
‘除此之外, 真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他从不说读了几遍圣经,是否背诵了赞美诗歌词,是否去传教,是否定期来神殿,是否捐款之类的话。
只是每天早晚到独居老人的房间看看地面是否温暖, 风是否太大;到生病的孩子那里看看烧得如何, 是否吃了点饭;到身体不适的人那里看看是否需要帮助……
马丁·路德和他的新约派神官们总是显得有些寒酸和不足。
勉强有饭吃, 勉强有衣穿的生活。
与旧约派那些穿着讲究、谈吐优雅的神官们截然相反。
当然, 其中最大的差异还是在于所收的捐款数额。
亨伯特向眼前的路德微微鞠了一躬。
“那么, 我因为有个会议所以就先告辞了。”
“哎呀, 这老朽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太多了。”
路德也笑着鞠了一躬,并在额头上画了个十字。
当亨伯特恭敬地转身准备离开时,
路德突然念了一句圣经上的经文。
“这地上恶魔沸腾, 欲吞噬我们。”
亨伯特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
对着他的背影, 路德继续说道。
“不要害怕, 要站立得住。要用真理取胜。”
聚集起来购买赎罪券的众多群众都在注视着他们。
面对着这些群众, 路德继续说道。
“即使失去了亲属、财产、名誉和生命。”
亨伯特沉默不语, 没有回头。
路德用温和但坚定的态度结束了谈话。
“真理将使帝国永存。鲁门。”
* * *
两位新约派最高权力者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遇,这显然是罕见的事情。
为了观看这一热闹事件,无数人群涌来,而多洛雷斯则趁机顺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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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雷斯避开亨伯特的视线,躲到了神殿的一角,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歪了歪头。
‘路德枢机主教怎么会来这里呢?’
马丁·路德最近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随着教皇年龄的增长,痴呆症状越来越严重,这让多洛雷斯感到担忧。
她对最近频繁外出活动的亨伯特与减少外出活动的马丁·路德的行为对比感到不满。
‘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增加活动。’
这是让新约派在大众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
多洛雷斯这样想着。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理想般美好。
多洛雷斯毕竟还是个学生,作为圣女虽然表面风光, 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实权。
总有一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沮丧感,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如果他在我身边就好了。’
突然间, 多洛雷斯想起了某个人的脸。
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感到安心的人。
第一次让她产生依赖和依靠想法的人。
也是第一个让她希望别人能依赖自己的人。
‘夜之猎犬。’
与他在一起, 无论多么艰难困苦的事情都能有信心完成。
实际上, 那可怕的魔王不也是合力击败的吗?
‘如果和他在一起, 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了。’
如果有夜之猎犬在身边,旧约派、异端、邪教、亨伯特都不会再令人害怕。
‘……好想见他。’
多洛雷斯坦诚了自己的心声。
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能够见到他的机会却是遥不可及。
也许他已经忘记了自己。
在孤儿院的那个夜晚,仅仅一次。
也许只是一夜的缘分就此结束。
“……呼。”
多洛雷斯无法抑制不住地叹了口气。
就在那时。
“是在这里吗?”
柱子后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惊慌失措的多洛雷斯转头看向柱子后面, 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朝这边走来。
正是亨伯特的副官。
执着的亨伯特在进入神殿前派副官去追踪刚才感觉到的目光。
‘啊, 怎么办! ?’
多洛雷斯非常慌张,四处张望。
但是这里是死胡同, 没有地方可以逃。
最终只能被副官发现。
不久后, 亨伯特的副官快步走来, 探头看向最里面的柱子后面。
……然后,
“果然没有人啊。枢机主教大人也真是的,最近变得太敏感了。”
副官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而在副官头顶上方,
彼勒斯正戴着从街头小贩那里买来的儿童面具。
这是紧急情况下的夜晚猎犬临时模式。
而在彼勒斯面前站着的是 Dolores。
她一脸茫然, 仿佛无法分辨眼前是梦还是现实。
“……夜晚的猎犬先生?”
点头-
彼勒斯对 Dolores的问题点了点头。
怦怦- 怦怦- 怦怦-
Dolores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相遇使她的心跳加速。
他仿佛拥有透视人心的超能力一般。
就在刚才,她还在想见到他, 他就如同谎言般出现在眼前。
如果这不是超能力的话, 那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命运?’
这是流行的经典浪漫小说中常见的主题。
但相对成熟的 Dolores一直认为这些很幼稚。
然而,置身于这种情境下,她不由得不去思考。
命中注定的对象。必然的关系。嗯, 那些让人心动的事物。
‘话说回来, 那时候也是……’
Dolores回忆起了过去与夜晚猎犬灵魂短暂共鸣的瞬间。
寒冷、孤独、艰难的苦行之路。独自背负一切,在荆棘丛中行走的朝圣者。
那天晚上,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悲伤以及麻木的孤独。
尽管对他的表面一无所知,但她确信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纽带。
她是这样认为的。
就在这时。
“清醒点。”
夜晚猎犬的声音让她恢复了神智。
她急忙看向前方,发现夜晚猎犬的手掌在她眼前晃动。
“啊, 对不起。我只是走神了一会儿。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