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夜阑的讽刺，道年并不在意，零予并非他们的目标，但他也绝对不会让他破坏他们的计划。碍事的家伙还是永远闭上眼才不会捣乱，夜阑的两个小宠物就挺听话的，从始至终叫都没叫一声，乖乖配合的态度实在让人舍不得下手。

“嗯，确实比不上你的神机妙算。”道年毫不吝啬的夸奖是出自真心的，毕竟能单枪匹马闯进来之人独他一人。

“那哪儿比得上你们？兰旭的铺垫应该花了不少时间，两年还是五年？”夜阑不清楚他们的计划从何时开始筹备的，但开始的时间是他中了兰旭那一刻。

“我们的计划准备了十七年，直到三年前我们才找到圣女，而五年前得到兰旭残卷能准确弹出的只有杨婷珂一人。我们花了大量的心血培养她，最后也死得其所了。”

圣女？夜阑突然感觉脑子里闪过了什么，想抓却抓不住，总觉得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词。至于杨婷珂，她死没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为了想要守护心中重要之人，她得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能瞒过鬼蜮？”杨婷珂是魅，道年能将她为自己所用这点很重要，鬼蜮控制手下用的也是蛊虫，与曼珠沙华似乎同属一源。

“他们的养蛊之术还是从我们这儿学的，你说我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安插进去？”道年话里对鬼蜮的讽刺和仇视显而易见，他们当年应是同门，后来不知为何分道扬镳了。

“蛊疆是是二十五年前在芸生大陆横空出现的，八年后鬼蜮的诞生一度毁灭了蛊疆，因为‘圣女’？”夜阑从脑子里翻出有关鬼蜮的信息，将眼前人与蛊疆联系在了一起，其中的关键就是所谓的圣女了。

“是。我们曾一起服侍圣殿，后来一派人觊觎圣女的力量，生出异心欲掌控圣殿。圣女因为不服从上边的命令，又犯了禁忌被追杀。为了得到制蛊秘法控制他人，鬼域也对蛊疆展开了杀戮，我们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休养生息的，复仇之日指日可待。”

“据我了解，圣女有正选也有备选，近些年来每一位圣女的力量都不及上一任，所以鬼域应该没有理由控制圣女。”这是之前夜阑查到未央宫之事与鬼蜮有关，特意让曼珠沙华找的资料。

“是没错，但鬼蜮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冒牌’圣女。圣女并非只有‘世袭’，还可‘禅让’，有能力者居上，与血统无关。掌控了圣殿，他们就可以用圣殿的能力去寻找正统的圣女。”

十七年前天降神谕，连圣殿都为之一颤——圣女回归！确切地说，应该是第一任神女回归了。他们本就是灵族的后裔，在蓬莱岛上，拥有神力的少女被称为神女，在芸生大陆她们才被称作圣女的。

世上所有的占卜师都感觉到了异变，在那一日所有的卦象都变了，芸生大陆恍若新生。鬼域掌握了圣殿，但对圣女的崇拜从未改变。丛姁虽不符合圣女的标准，却也是被选圣女中出类拔萃的，她理所应当成了代理圣女。

圣殿的占星官推测，近年来圣女的神力骤降就是为了神女回归做准备。当然不能放过夺得天下的好机会，十几年来都在寻找神女的踪影。

蛊疆也是蓬莱的遗族，当年，道年带着一半的族人跳进了东海，才逃过了东方恒坤的大屠杀。他们眼睁睁看着龚明带着幸存者上了仇人——东方恒坤的船，奉他为王，做他的手下。

道年最恨叛徒，还是帮着外人屠族的叛徒！当知道龚明居然私自出岛时，他就预感到不妙，让尽可能多的人躲起来。一开始族人是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跳海，直到看见眼前一片血海尸山，他们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蛊疆是道年和遗族一手创立的，在蓬莱，他的蛊术独有造诣。音乐与蛊息息相关，一开始蛊虫是受乐器控制的，神农琴是他当初获得第一蛊师称号的奖励。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的智慧是无穷大的。后来养出的蛊虫有了多种控制的方法，最原始的音乐控制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但又离不开本源。

道年带着仇恨上了北境，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收了不少喜爱制蛊的徒弟，从此声名大噪。果不其然，东方恒坤亲自抛出橄榄枝，道年顺利进入圣殿。蛊疆的其他人在暗中待命，他们也在期待着报仇雪恨的日子。

龚明碍于愧疚，并未戳穿他的身份，但二人却是老死不相往来。道年虽然恨龚明，但却不会对圣女不敬，更何况当初她也只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神女是蓬莱的精神象征，蓬莱的每个人非常尊崇神女，简直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道年想要拉拢圣女为族人报仇，巳儿作为圣女，能与他人的内心共鸣，他并非单纯想要报仇，更深的欲望在吞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