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沈颜默不作声,这不该她回答的事情她不会接话
倒是江行舟笑着拱手答道:“启禀陛下,她自幼跟随师父修行游历故而不大通皇家礼仪,也请陛下高抬贵手,别吓坏了臣这未过门的妻子,不然臣恐怕只能孤独终老了,届时陛下看着臣也可怜。”
他半开玩笑半求情,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他用小辈的身份撒了个娇
连皇帝也不禁哈哈笑道:“朕一向见你少年老成,不想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既如此,朕也不为难她了,待将来你二人完婚之时,朕定赏你二人一个大大的恩典!”
沈颜和江行舟又是恭敬的行礼谢过,皇帝似乎精力不济如此打趣笑闹一番后便撤走休息去了,倒是临走前嘱咐这些小辈们可自行玩乐一番不必拘束
眼见皇帝走了,皇后和六宫嫔妃自然也跪安离去了,后面自有太监宫女将食案撤去,又按照宫中冬至节的习俗摆上羊肉鲜汤和刚做出来的元宝饺子
有了方才陛下发话,宫人们又将座位重新调整过,这下人少了一大半反而氛围显得热闹了些,大约皇帝也知道有他们这些大人在孩子们拘束的很,所以才做此安排
重新调换过后,沈颜的位置和江行舟挨的不远
倒是五皇子端起酒杯走过来,“沈大夫看起来倒不像是个抓不住手中富贵的,还是说沈大夫看不出今日是父皇特意抬举你”
沈颜平心静气打量着这位威名在外的五皇子,他确实生的俊美,不过那五官配上居高临下的模样倒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刁难
不过她还没回答,江行舟就这么挡在她前面玩味似的道:“五皇子慎言,你于城中开设酒楼之事微臣并未向陛下检举,五皇子大可不必将怒气撒到微臣的未婚妻身上”
闻言五皇子嘴角噙着冷笑,眼神却在说:你怎么敢说这话?
谁不知道士农工商泾渭分明,别说皇子公主们就连朝中官员依律也是不能经商的,毕竟他们天然就有身份上的优势,若是往来巴结的人多了势必影响民生,那便成了与民争利了
可世上谁会嫌兜里钱太多,免不了以自己亲信家眷的名义在外增设财产铺子
偏偏这几日江行舟像发了疯一样的找茬,五皇子手下的产业受影响的不少,他自然知道江行舟记恨他派人算计这个医女的事情,这也算是明着打击报复了
“你的确并未向父皇检举本殿下,但你今日派皇城司查税,明日又让巡城司在本殿下的产业附近加强巡视操练,本殿下可被你害的不惨呐!”
五皇子后半段说的几乎算是咬牙切齿了,按理说这种事心照不宣也没有谁会那么想不开专门为难,但江行舟偏偏会,不仅会,还把事做的滴水不漏!五皇子吃了好大的暗亏,可恨他不能明着亮出来皇子身份来恐吓威胁,而且约莫着亮出身份也没什么用
江行舟监察司的身份是皇帝指派的,皇城司专管皇城内税收,巡城司又专管城内安宁,说起来这些事他出手干预也不过是一句:职责所在
沈颜倒是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她和江行舟置气倒不知道江行舟在外面把气都撒到了五皇子身上
面对五皇子此刻的指控,江行舟只是淡淡的,不过那凤眸里闪烁的笑意端的是流光华采
“五皇子这么说江某倒不甚明白了,若城中商户都老老实实纳税踏踏实实做人,监察司又能拿他们怎样呢?身若正影必不斜这个道理五皇子应当比微臣更明白”
五皇子眯了眯眼睛,江行舟竟敢讽刺他做事露了马脚这才活该有这一遭
“你不过是仗着你母亲的身份才自诩在父皇面前与旁人不同,江行舟,登高必跌重,本殿下就且等着,等着看你粉身碎骨那一日!”
江行舟自然不怕他这满嘴怨毒诅咒的样子,左右这些年也不是第一回了
反倒是沈颜不知何时站了起身:“民女虽见识浅薄不过也知道尊卑高低,这世上最高贵之处当然是皇城内,论及身份高贵也自然是殿下比臣子高出许多,既然五皇子告诫警醒登高必跌重,那五皇子自己更应当小心脚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