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嫁来我们裴家当儿媳妇的,不是来享福的。”
王艳梅一番轰炸,往常她这样说,宋言之会被压的抬不起头。
可这会儿她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甚至笑着问她,“五块钱很多吗?他一个月八十,给我五块钱多?光是小宝吃穿都不够,这就算是败家了?”
“这家属院,谁家一个月才花五块钱?如果你认为每个月给我五块钱,甚至几个月不给一次也叫做来享福的话,那你们裴家这儿媳妇谁爱当谁来当,我们大可离婚的。”
王艳梅瞬间哑住。
她眼神恍惚,嘴巴张了又合。
如果儿子不在,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过去。
可偏偏儿子盯着。
裴聿琛眉眼阴沉冰冷。
“你是这样对言之和小宝的?”
他的声音极致的冰冷,“我之前每月八十,给家里寄来70,我分为两份,你和爸三十,言之和小宝四十。你们应该是完全够用的,为什么还要贪走她们的一份。”
他知道宋言之没有把钱补贴娘家之后,便知道父母说谎。
本来想找个时机找父母问清楚情况,然后再和她解释的。
他也清楚,宋言之这么厌恨自己,必定是这些年在家中受了委屈,又无法倾诉。
如果不是李婶那晚上告诉自己,她甚至连说都不会说一句。
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而是在她眼里。
自己就是那么狠心的男人。
“我倒是奇怪了,这些年我和言之单独写过信,连钱也是分开寄的,可为什么她从没单独回过我的信,连钱也在你手上,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宋言之顿了顿。
她是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王艳梅的手段在里面。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误会。
裴聿琛单独给自己寄过信,可她妈从来没说过。
以前宋言之也有些不相信,她曾经也怀抱着期望去问邮寄员,可对方都说没有。
有的都给她妈了。
一次次的希望等来的都是失望。
于是她也不再多问了。
可没想到,他也曾给自己写过信。
王艳梅结结巴巴,眼神闪烁:“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拿到过我自己的信。”
裴聿琛嗓音低冷,“我寄的信和钱都可以去查,是谁收的一目了然,你当我是傻子好骗?”
“你之前一度拿言之和小宝跟我要钱,最后那段时间尤为更甚,一个月给你寄两三次钱,我工资几乎全寄回来,之前甚至还给人借了钱……”
“你说言之把钱补贴了娘家,导致你们没钱花,我想着爸卧病在床,所以即便是怀疑过,也给你们打了钱。”
“你一个月有工资,爸也有补贴,小海有自己的工作,你却还从言之这里吸血,让她和小宝背负不应该存在的责任,欺骗我,欺骗她,几乎毁掉我们一家……这就是你的目的?”
裴聿琛知道王艳梅从小就不太喜欢自己,她宠爱弟弟,也厌恨自己抢走弟弟所有风头。
即便是一直不待见自己,也没关系,他并不太在意她的态度。可他没想到,她连带着宋言之和孙儿都这样残忍。
裴聿琛眼神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直看的王艳梅心虚的抬不起头,“以前我总是看在爸的份儿上,对你一再忍让,可这一次,你做的实在过分至极。这笔钱算清楚,你还给言之,我不会多做计较,日后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但如果你选择不还,那我们断绝关系,从此不再来往。”
王艳梅是他妈,他们还没分家,就算是告她也很难拿回这笔钱,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事。
王艳梅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从中掏钱。
过去的他没办法弥补,但日后裴聿琛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算是彻底看清了他这自私自利的母亲,只是心疼妻儿这些年的遭遇,裴聿琛知道,自己以后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弥补的了她。
王艳梅一听这话,立即急了,“聿琛,咱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爸每个月要复查,要吃药,我赚的那点钱吃穿都难,怎么可能顾得了他,你这不是想逼死我们两口子吗?”
王艳梅看着冷眼站在旁边的宋言之,笃定了她告状,心里气急,面上却一脸哀愁,眼泪说来就来,“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连爸妈都不认了啊。”
一个孝字大于天。
不管父母怎么做,但你不认父母那就是不对。
想着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和她们断绝关系,王艳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说是为了我,我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锅。”宋言之声音不高不低,平静的很,或许是真相来的太迟了,即便是知道是误会,她心里也没了太大的波动。
不管裴聿琛和他妈关系如何,可遭罪的人却始终只有自己和小宝。
她或许是误会了裴聿琛,可又如何,她即便是误会了他,也未曾埋怨过半分,曾经也是那么期望着想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认为只要苦尽甘来,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