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眯着眼低头看了看来人,长袖往空中一挥:“那好,保重,有生意上门来了,我先撤了。”言罢,那一面莲花铜镜便瞬间化作白烟消失在空中。
“公主,都这般晚了,指不定那卜算子楼的阁主已经歇下了,不如我们明日再来?”身后的家仆劝着自家公主,觉得自己已经是苦口婆心了,可公主还是一意孤行,不听她的劝告,非要这么晚来。
家仆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挂着的那一轮圆月,这个时辰应是睡觉的大好时辰啊!
“你懂什么,大白天来,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过这卜算子楼?我看你是大白米饭吃久了想换个口味喝西北风不是?”锦服男子瞥了身后家仆一眼,一脸嫌弃且是不动脑子的模样。
家奴被怼的无言,不再开口。
自从她家公主在半年前的那场冻死人的大雪天活了出来,就性情大变,不再唯唯诺诺,反而是······粗话连篇,就连以前怕的四公主现在也是该骂就骂,该怼就怼,有时丝毫不会给对方颜面。
“吱呀——”朱红大门开了,首先入眼的是一袭银白色衣袍,宽大的衣袖和袍角上面绣着简单随意的金色花纹,一头乌黑长发只是一根银簪随意挽起,周身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光滑的翡翠玉扳指,他带着一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原本的容颜,目光清冷的看着一主一仆道:“深夜到此,不知二位所谓何事?”
时迁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虽看不见容颜,但从气质上应该是个长相不错的,她淡定道:“不知卜算子楼晚上还做不做生意?”
长明一眼便看穿这个身穿锦服的小姑娘是谁,模样只有十六岁,一身男子锦服显然是改小的,但那也遮不住她玲珑剔透般的容颜,只是夜深至此,她一个小姑娘从皇宫里偷偷出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长明微微一笑道:“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岂有让客人空手离开的道理,里面请!”
时迁长吁一口气,看来她赌对了,这卜算子楼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是有钱,都会做生意。
时迁跟着长明踏进了卜算子楼,首先入眼帘的是院子里那一片浓绿芭蕉,硕大的芭蕉叶遮住了圆月洒下来的银色光晖。
再往里走,穿过长廊,便到了一栋小型的阁楼前,宽宽的匾额上提笔写着“独倚楼”三个劲道有力的大字。
阁楼内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小型的莲池,里面开着数朵红莲,清澈的池水里还能看见两条锦鲤在碧绿的莲叶下穿过。莲池里有着水滴滴在水面上,晕开了一片涟漪,时迁抬头一看,那水滴竟是头顶上那盏彩色琉璃灯上滴下来的,此刻正一滴一滴缓慢的从灯底落下。
虽说皇宫里什么都有,但是这等设置,时迁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位贵客想要知道什么不妨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谈?”见小姑娘站在莲池旁不动,长明特意将声音提高了些。
“哦!哦!”直到身后的秋吟偷偷扯了扯时迁的衣袖,时迁才反应过来,转身便看见长明坐在正上方的一方茶几旁,正举止从容的切着茶,于是慌忙的坐在了长明的对面。
“不知这位小姑娘深夜造访卜算子楼,所为何事?”时迁摸了摸鼻子,觉得她的这个问题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倘若对方是个四五十岁长相粗犷,嘴尖猴腮的,她还能问的坦然,但是面对这样一个长相虽然被面具遮住但是看着十分俊俏,气质不凡的男子,叫她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