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知青院。
张小草很快就带着媒人上门,双方商量定下了婚期,腊月二十六,这天是个好日子。
谈好日子,张小草一刻也不愿多待,黑着一张棺材脸回去了。
黄小丽也不想看她那张老菜邦子脸对着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钱到手了,就赶紧走人吧,她现在才不会对这老婆子忍气吞声,她算是看清这老虔婆了,你越是步步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
张小草怒气冲冲地进了屋,吴国庆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正在气头上的张小草给自己猛灌了一碗水,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咬牙切齿道:“那小娘皮竟然真要了三百块彩礼,找个天仙都不用这么多。”
“都怪那些多管闲事的人,我们家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扒着我们家不放了,那群长舌妇在背后嚼舌根造谣,也不怕遭了报应断子绝孙,要不是怕我儿子出事,老娘压根不会让黄小丽进门,就让她被唾沫星子淹死得了。”
“哼,我儿子能娶她,她该烧高香了,还想要独吞那笔彩礼钱,想都别想,那钱迟早会回到我手里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人嫁过来,她会把她拿捏得死死,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们家给的彩礼钱也能当嫁妆要回来。
又看了一眼黑牛苦口婆心道:“儿啊,这黄小丽不是个好的,现在都敢顶撞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嫁过来你得好好管教她,可不能心慈手软啊,你们是没看到她刚才那副样子,简直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儿啊,你是个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女人嫁夫从夫,你得好好管教她让她服你,俗话说打到的媳妇,柔到的面,你得狠狠给她几个下马威,这娘们才能老实的过日子,娘现在都担心她进门会闹得咱们家不安生。”
黑牛这会儿也正心烦意乱,他娘还在他耳边不停的絮絮叨叨,顿时,不耐烦地大声回了一句:“知道了,烦死了。”就站起来转身回屋,“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
张小草没想到会被儿子吼,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心情有些崩溃,她舍不得骂儿子,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一切都是黄小丽的错,张小草怒火上头连名带姓狠狠地骂起黄小丽。
吴国庆在旁边听着也不做声,他也做不了家里的主,他从当初听老娘的话到现在听媳妇的话,媳妇说啥就是啥,他哪敢多嘴,免得火气朝他撒。
而且在吴国庆眼里,媳妇儿跟儿媳妇比,儿媳妇才是外人,媳妇儿要管教儿媳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屋里,躺在炕上的黑牛又是烦躁又是气愤又是不甘,他是真的要和黄小丽绑在一起了,黑牛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被子,怔怔地盯着屋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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