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逃出这个地方呢,这才是当务之急。
只听黎影儿淡淡一笑:“赵姑娘,要说办法嘛,也就是隐隐有个头绪而已。不过呢,咱姐俩还可以再合计合计……”
说着,那脸上的微笑,更像是薄雾之中摇曳着的花瓣。
能够闪出个头绪来,已然是相当难得的了。
丝线在手,若还能看到针孔,再顺势来个穿针引线,确实是本座最为得心应手的事情。
于是,我把自己的脑袋向对方一侧凑了凑,紧接着就压低了声音:“黎家妹子,你,你的意思是……”
四下里张望一番之后,直到确认,两三丈远之内无人盯梢,黎影儿也把头凑了过来。
于是,如此这般,两人商议了一阵子。
定好计策之后,两人再反复推敲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明显的破绽。
最后,我这样说道:“黎家妹子,就这样办了!”
黎影儿听后,伸出手来,搭在我的手背上,沉声道:“好吧,此计甚好,这就依计而行……”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分头开始行动了。
前天黄昏,目标出现了,机会来了。
晚饭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庙后的溪流边。
说是“溪流”,其实更像是一条小河:溪水从远处的定军山一带,蜿蜒如碧玉,流经此处时,由于坡度已然极为平缓,整个水面,已然宽约五六丈,透出几分浩浩汤汤的模样来了。至于水深嘛,则是三五尺到一两丈不等。这样的一条河,对于旱鸭子来说,确实是天堑了。不过,对于那些熟悉水性的人来说,游上两三个回合,当也不成问题。
在小河边,我们在等着一个身影的出现。
一盏茶功夫之后,董兄弟董渚,挑着一对木桶,自远而近,走向小河边。
这些天,在夏侯衡手下那些负责监视的士兵看来,这位董兄弟,此前也只是降将魏基立手下一个不起眼的随从而已,除了砍柴挑水之类的杂活儿,也就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因此,这天黄昏,他像前几天那样,到小河边挑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负责监视的那几个士兵,此时正三五成群地集中在河流上方的西南一侧。看到董渚出现之后,黎影儿哼着小曲儿,缓缓地向西南方向走去。饭后随意走走,确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只要被监视的黎影儿,依然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你是闲庭信步,还是在河边拔草拈花,都不成问题,多不必多虑。
这河边的小路,本来就不甚宽广,这样一来,那些士兵所投向河畔的视线,就要受点影响了。
董渚似乎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挑着木桶,来到了小河边。
就在他从河面上提起第二桶水,准备将扁担往肩膀上放的时候,我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跟前。
“董兄弟,你,你忙着……”我这样对他说道。
“也就是一点杂活儿,”董渚讪笑着,就没有急着把扁担放到肩膀上,“挑几担水而已。这水嘛,那边也不急着要用……”
“哦,是这样的。”我缓缓地说道,“我们锦官里有位小翠姑娘,听说是姓王的。她跟本座说起过你。哦,你们认识?”
“哦,王小翠,我们,我们是同一个村子的……”董渚这样回应道。
“同一个村子?没,没那么简单吧?”我追问道。
“既然赵姑娘如此关心,小人也就直说了吧?那小翠姑娘,跟,跟小人来往过几次……”
“哦,老相识了。嗯,那驿站上的林荣林大哥,还有,那一位守过边关的韩昭韩将军,你,你都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