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禾自然也记得“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的词句,只是,那一刻,她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靠北的临窗的座位。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多看风志轩几眼。
这趟客运列车,是自西向东而来的。
将辛怡禾送上车之后,风志轩依然站在列车北侧的站台上。
上车之后,穿过一条短短的狭小的通道,辛怡禾就来到了车厢偏西一侧。
暑假里的这天上午,辛怡禾所穿的,是一对运动鞋。
踏入车厢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一队运动鞋,不仅笨重,而且燥热,那裹在袜子里的气流,简直就有点沼气池里的味儿,似乎一不小心就就被引燃似的,甚是难受。
迟疑片刻之后,辛怡禾找了个临近南边的座位,缓缓坐了下来。
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珠之后,望着这黏糊糊的手帕,她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今天的乘客,也不算多嘛,刚才,我完全可以找个偏北的位子。人家这么辛苦地把我送到这儿,我居然……
这样想着,她一直也没有移驾于北边的车窗下。
微微眯缝着双眼,辛怡禾暗自思忖着:在没发车之前,风志轩应该是一直都站在那儿的吧?要说,如今放暑假了,他今天也没别的要事,也就不急于赶回家。只是,整个火车站,整个站台,就那么光秃秃的,也没有什么遮凉之处。像他这样的男生,平时就不喜欢打伞,今天也不例外。人说“骄阳似火”,如今已然过了十一点整,站在月台上给太阳晒,这种滋味,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够他喝一壶的了”?我的这点心思,是不是有点刻薄,甚至是有点恶毒呢?
当然,也没有哪个人要求他,让他就那样原地站着。也就是说,在我上车之后,他完全可以随即离开的。反正,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情而责怪他,甚至,最初,他也可以这样选择,选择不送我的……
“呜——”的一声,汽笛长鸣。
片刻之后,透过靠南的车窗,辛怡禾很明显的看到,远处那连绵的群山,稍近处的房屋、货车车厢、站台上的指示牌,都在缓缓地向后移动着。再过一阵子,后移的速度,也渐渐加快起来了。
辛怡禾长睫毛扑闪着,那眼眸恰似一汪深潭,而这修长的眉毛,就像桨片一般,划过那深潭,荡起了阵阵涟漪。就在这心神不定、怅然若失之际,列车里的广播,传出了这样的歌声:
难说我无情,
难怪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