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瑶眸光呆滞缩在角落里,发丝凌乱,面带泪痕,满身狼狈,手中还紧紧握着一片花瓶的瓷片,锋利的瓷片割破了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溢流出来,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小姐……”
宓儿快走两步却又担心刺激到二小姐,赶紧又缓了脚步,轻手轻脚走到二小姐身旁跪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去取二小姐手中的瓷片。
见小姐不反抗,宓儿转身朝门口招手,几个二小姐院中的二等丫环避开满地狼藉快步走进来,和宓儿一起把二小姐扶到了床上。
白月瑶就像是失了魂一般,不动也不闹,不哭也不吵,任由几个丫环摆布。
宓儿和几个丫环把二小姐一身脏衣换下,又替二小姐包扎了手上的伤,擦干净白嫩的小脸,整个人都收拾得干净利索,才又扶二小姐躺下。
几个洒扫的婆子把房中的狼藉一一收拾干净。
林秀云这才刚迈步进到房中来,屁股尚未挨到床沿呢,她突然想到,白月瑶会不会猛然发疯推她一把啊?便又赶紧站直了身子:“宓儿,去搬一张椅子来。”
“是。”
宓儿和另一个丫环一起搬了张带扶手的椅子过来,放在床前。
林秀云提了提裙摆坐上去,抬眼打量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女儿:“瑶儿,你为何会这样?你在宫中究竟经历了什么?你虽然是庶女,却也是靖国侯的女儿,无名无罪的,太后怎么敢这样对你?”
宫中二字刺激到了白月瑶,那些噩梦一般的日子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狠狠捶了一下床板,刚刚包扎好的手又被砸出了血她也不顾,大声嚎哭起来。
“娘亲,怎么办,我以后都不能再嫁给彦哥哥了……”
林秀云吓得赶紧护着小腹,瑟缩了一下,见白月瑶并没有大动作,她才没有起身,轻声安抚了几句,见白月瑶并不听,她就不再作声了。
白月瑶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在宫里所经历的事情说出来。
起初,她以为,进宫顶多就是抄抄女诫,跟着嬷嬷学学礼仪规矩什么,虽然会受些磋磨,吃一些以前没有吃过的苦罢了。
任她如何都想不到,抄女诫用的是玄铁铸的笔,又沉又重又粗糙,笔杆还是棱形的,而且字迹还要工整,不能有丝毫错处。
那些老嬷嬷既不打她也不骂她,不过是错一处就重抄一遍,一直抄到通篇不错为止,而且,还要跪在菩萨面前抄,美其名曰如此方能静心平气,修好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