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叶尘和那些护卫被派遣去做什么了,院中空荡荡的,就剩下宫辰渊一个人坐在那儿,连黑衣人都没了踪影。
昏黄的灯火下,他一身玄衣坐在轮椅上,神色冷淡地看着院中淅沥沥的秋雨,莫名有点孤寂的感觉。
迎面扑来一阵冷风,雨点随着风飘进了廊下,白沄婳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风一吹就觉得有些冷。
那边的人方才也全身都淋湿了,他又是才养病回来的,脸白成那样,身子估计也还没好利索吧,也不知是什么病,别又加重了才好。
她转身进屋去取了一条毯子和一方棉布帕子,走过去递给宫辰渊:“殿下擦一擦吧。”
宫辰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却不去接,只是转头看着院中连绵的雨丝。
没人知道,他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身体上的冷不足一谈,因为来得急,他动用了内力,引发了体内的寒毒,此时他受伤的那条腿就像是有千万根针时时刻刻反反复复地在扎,疼得他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让身体颤抖。
他很清楚,只要他把眼前的人紧紧搂进怀中,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立刻就会得到缓解。
可这个念头一转他就忍住了,现在抱住她又如何,他还能将人立刻带回府里日日夜夜囚禁在身边不成?
他要的不是一次半次,他要的是长长久久。
之前那一次牵她的手,已经让她感觉到冒犯了,没得她同意之前,他就不会再冒犯她。
白沄婳不知道这位爷又在闹什么脾气,反正他向来喜怒无常,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觉得人家冒雨来救自己,若是再因此病倒,那就真的罪过了。
再来,以太后那护犊子的程度,定又怪到她头上来,到时候真的就解释不清,只能自认倒霉了。
她把毯子披到宫辰渊身上,又捏着帕子一下一下地帮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这位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啊,她擦得小心翼翼的,万一他要打她,她立刻就跑。
瞧见宫辰渊的脸色委实白得有些不正常,白沄婳忍了又忍,一忍再忍,掐着大腿来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细细地把起脉来,眼尾还偷偷去瞄他的神色,只要他一皱眉头,她就立刻松手跑路。
宫辰渊任由她把脉,目光不离她的脸,脸上没什么变化,实则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因为与她肌肤接触,他腿上的痛楚渐渐得到了缓解,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就柔和了下来。
白沄婳那略懂皮毛的医术,委实没能诊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她隐约能察觉得出,璃王的情况算不上好,可惜神医现在除了她谁都碰不到,不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