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外孙年纪都不大,没人帮忙看着,就用绳子拴在树上,坐在垫着干草稻杆的地上玩。
老头面沉如水抱起孩子,心里把闺女女婿骂个狗血淋头,这两个没本事的东西,尽让孩子遭罪。
“姥爷!”年纪大的外孙今年四岁,长的虎头虎脑的,人也机灵,见到老头就扯着嗓子喊爹娘,说姥爷来了。
地里干活的妇人放下锄头过来,深色的裹头巾被风吹鼓起来,声音也淹没在风声里,“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这两小子都快被冻死了。”
妇人脸色一变,慌忙拿手去握孩子的手,又把脸贴上去,试图让孩子暖和起来,只是握着握着,眼睛就发酸,忍不住想哭。
老头看她这窝囊样,心口就是一堵,说没教吧,小的时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性子就是扭不过来,“这么大个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做爹娘的没本事,孩子都跟着你遭罪咧!”
被亲爹一说,陈立南的嘴巴一扁,强忍着盈眶的泪,羞愧无言。
又是这副样子,三杆子都打不出一个屁,啥话都不说,陈老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觉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还的。
他把上通村招人干活的事说了说,又再三嘱咐,“工钱要只有三四百文一月,就别干,回家种田更划算。”
陈立南哽咽着应是。
陈老头嘴唇嗡动半晌,说如今分家了,这钱你得拿紧,别往你公婆手里送了,不然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知道说这话没什么用,陈立南要真能立起来,分家就不会什么都捞不到了。
但陈老头心里还是期盼,有一天没出息的孩子,能做出一番事来,
陈立南嘴唇嗫嚅半晌,呐呐说分家了,不用交公。
陈老头一听就气的头晕眼涨,他拉着外孙回家,站在田埂上,像个顽童一样跺脚道:“你不听你公婆的,她们能打死你不成?”
陈立南像个蠢学生一样,领悟不了先生的教导和期待,她像一株丝萝,出嫁前攀附娘家,出嫁后依靠婆家,永远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