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财拿着书蹲在门口,折磨了自己半天,一个字都没念进去,他又抓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揉了揉,觉得这书真不是人能念的东西,但为了早日娶上媳妇,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读。
老爷说了,读书识字才能学更多本事,将来当亲信做管事。
这么好的甜枣,谁都想尝上一口,就连老丁头那么大年纪了,还在磕磕绊绊的学字呢,说是为了不做个真眼瞎,但还是怕自己年纪大了遭人嫌。
毕竟身边没个一儿半女,也干不动什么活,要是主家心善,还能安排个松快活养老,要是不管不顾,那连吃热饭都吃不上。
到了吃饭的时辰,山里干活的人陆陆续续的下山,江财拦着不让吴峰进屋,指着书硬要他读一遍,才放开人。
吴峰一身泥巴,他进屋喝了杯热茶,又出门蹦蹦跳跳把灰抖了,才踢了一脚门槛上的江财,“咋样,你媳妇娶到没有?”
江财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明知故问。
吴峰瞅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心想这么不修边幅的人也是少见,人长的不好看,还不拾掇拾掇,哪个姑娘瞧的上,“上回我四婶就叫你把衣服和鞋子刷了。”
江财那个悔啊,“我哪知道夫人会突然带人过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这大冷天的,谁隔三差五的洗澡,又要刷鞋又要洗衣服,你有这么勤快?”
吴峰没有,一般都是把衣服送到家里托吴母帮忙洗一下,但他洗澡勤快,反正比江财干净多了,他怜悯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棉花都嫌你了,要是鞋子再不刷,我们屋都臭成茅房了。”
他起身去屋里拿碗,出门的时候,余光一瞥,见对面屋子有人走动,便随口问道:“又来人了?”
“福婶送来的,说是织娘。”
吴峰“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径直去了饭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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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母是个生脸,厨娘和干活的人都不认识她,还是江财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