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两口子也不拦着点,这么多钱,都能买多少粮食了,那城里的流民再可怜,也有朝廷管,咱们这些老百姓,管好自己才是正事嘞!”
赵大郎赵二郎正往车上搬东西,今天带进城的东西多,两个车子都差点装不上。赵老头把脚边的肘子踢开,背着手巡视了好几回,越看越不对劲,“这咋这么多菜,能卖完吗?”
赵大郎的底气有点不足,结结巴巴说,“能……能卖完。”
赵老头狐疑的看他好几眼,拧着眉头在旁边转悠,半晌幽幽出声,“你们两个啥事藏着掖着?瞒到我头上来了。”
两人低着头干活,当做没听到。
赵老头喊住连春儿,“二郎媳妇,你们准备进城干啥啊?”
连春儿坦率直言,“去城里搭个粥棚。”
又不是做什么坏事,瞒着做什么。
赵老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啊”了一声,“钱多的用不完了往城里扔?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有县令有朝廷,我们送吃的有啥用啊?农民没有地,该饿死还是得饿死!你们能养人一辈子啊!”
他气的团团转,“再说了,蓉宝嘉宝都捐了那么多银子了,你们还去干啥?”
“爷,这搭了粥棚,人家来问,就可以说是赵家杂货铺的,名头打出去,能招不少客人呢。”赵二郎爬进车厢,把东西都紧紧捆在车上,免得路上颠簸,打翻了竹筐。
“有点钱就瞎霍霍,有这心,多给自己做两身新衣裳多好。”赵老头还在院子里头嘀咕,他是一万个舍不得,但钱是儿孙挣的,念叨两句还行,真要管是管不住的,“这车里的东西都要送给别人吃啊?”
“没什么值钱东西,就是地里的菜。”
“菜不值当什么,那粮食可贵嘞!煮麦粥得了,村里人都是这样吃的。”
“四叔也说熬麦粥。”赵大郎问,“爷,你要进城去看看吗?”
肘子好似听懂了这句话一样,摇着尾巴在院子里疯跑。
“我不去。”
赵老大赵老二也没准备下地,赵老头就明白了这事就他不晓得,原本吐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流民饿起来可不讲道理,你们几个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