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算过工钱的缘故,大家伙接过钱再数一遍就行,“哗啦哗啦”的铜板碰撞声络绎不绝,直到一个时辰后,这边才清静下来。
林二婶拿碗从桶里舀了一碗豆腐脑,像喝水一样吸溜进肚,“你家二郎媳妇能吃苦,这做豆腐累的死人。”
她家也做过几个月,挣了五六两银子,但儿子儿媳都累的面色发青,时间一久,比下地还苦。
现在早就没做了,都忙活养猪,猪草一天几担从村里人手里买,但要剁,要煮出来,二十几头猪崽就要吃一大锅。
如今分家,二儿媳的娘家再没有多余的话说,卖炭还是兄弟俩一起干,不过这养猪的钱就跟二房没有关系了。
“我家二郎马上要搬家了,到时请你去暖房。”
赵老四一口答应,“行啊,二嫂,啥时候的事,我带着我媳妇一块去。”
林二婶笑的开怀,“十一月二十五号,年前吃搬家酒,年后吃周岁酒。”
林二郎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有六个月大了,还是上个月才发现的,新媳妇没经验,胃口不好还以为苦夏。
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林二婶一问,就知道身上是有了,这下子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没了,说到底这个儿媳也不错,性子软和,她说什么是什么,没什么计较,可能也是这缘故,她娘家那边才会多操份心。
嘚啵嘚啵说了一顿,林二婶就帮忙提着桶回家,儿子儿媳都在忙活,她得帮衬点家里事。
至少这两个月没得歇,烧炭从一入秋就开始忙活,砍树,垒窑,十月份开始烧制,十一月十二月往外卖。
三斤都累成细胳膊细腿了,车厢黑乎乎的一片,村里人都在忙活,没人管林家的驴 车去干嘛了,去年村里人问了,林二婶说是帮人去运东西。
大家伙自然不信,都疑心她家在山里找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往外卖,去年还有精力偷偷去山上转转,今年就没啥闲功夫了,从赵家领了工钱回家,大家伙就马不停蹄的进山。
人一多,许氏就拉着一张脸,山里已经没什么野货,但好柴火也是要抢的,人一多,就像跟她抢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