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这孩子脑子滑丝了,也不知道随了谁。”
第二天叶晨放学后,回家放下书包,拎着菜篮子去到菜市场买菜去了。乔二强鬼鬼祟祟的从五斗橱里摸出了四个笨鸡蛋,然后领着四美去到街边卖去了。
在那里蹲了会儿摊儿,四美看到没人过来买,索然无味,起身去到一边玩去了,二强偷瞄着四美消失的背影,拿起了一颗鸡蛋,在身旁的水泥电线杆上小心的磕破,然后小口的吞咽到了肚子里。
谁知四美突然出现,正好看到了,嚷嚷道:
“二哥二哥,你在吃什么啊?我也要吃。”
二强无奈,只能是捡起一颗,递给四美,然后说道:
“只能吃一个,剩下两个咱们卖!”
四美学着二强的样子,磕破了鸡蛋,吸进嘴里,只是一口就吐了出来,生鸡蛋腥味十足,手一抖鸡蛋摔在了地上,四美咧着嘴说道:
“一点也不好吃!”
二强看着地上散了黄的鸡蛋,一脸遗憾的说道:
“可惜了。”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花布衫的中年妇女和一个穿着灰衬衣的男子,走到了二人近前,妇女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颗鸡蛋,然后问道:
“这鸡蛋多少钱?”
“一毛钱。”
“这么贵啊?”
“那就五分钱。”
“呵呵,自己出来卖鸡蛋,那蛮能干的嘛,我呢,是居委会的治安员,这个摊子是不能随便摆的,你晓得吧?小小年纪还搞起投机倒把来了,你这鸡蛋哪块儿来的?”
二强默不作声,可是四美明显被吓到了,她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不是我们偷的,这是我们家鸡屁股里……”
还没等她说完,二强就赶紧去堵她的嘴,结果却忘了手里还拿着的鸡蛋,磕了四美一脸的蛋液。
这个年月物资匮乏,为了防止家禽与人争嘴,再加上出于城市卫生方面的考虑,是严格禁止市里的人饲养家禽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没收,要么是直接杀掉。
二强哭的声嘶力竭,抓住男人拎着鸡翅膀的手不放,哭求他不让把鸡带走,最后还是吴婶出面劝说:
“刘主任啊,这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儿,你们不要见怪啊。要不这样,这鸡我来杀,当着你们面杀。把杀过的鸡留给他们吧,他们这家子小孩可怜,没得娘喽,让他们也喝回鸡汤肥肥肠子,我家就在前院,我家有刀,刚磨的。”
二强到底是没能拦住芦花鸡被抹脖的命运,他扯着嗓子痛哭起来,涂了满脸的眼泪鼻涕,边哭边诉:
“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芦花啊!”
乔二强的这一出把居委会的和邻居们都逗笑了,只有叶晨看着有些心酸。从他接收到的原宿主的记忆,这只鸡还真就是二强伺候的最耐心。
当时魏淑英为了哄年幼的孩子玩,买了个小鸡仔,二强在墙根的湿泥里挖了蚯蚓拌在剩饭里一点点喂大的,哪怕是到现在他还会从菜市场里捡了别人扔掉的菜叶来喂它。芦花鸡毛色光滑,很是争气,隔天会下一个蛋,咯咯咯地跟在二强身后讨好似地报喜。
叶晨把咽了气的芦花鸡带了回来,烧了锅开水,秃噜毛,然后找出了家里放置了很久的砂锅,据说是当初母亲魏淑英嫁到乔家时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因为很久没用过的原因,上面盖了一层灰,叶晨把切好的鸡块打了遍水焯,然后移到砂锅开始小火慢炖。
不一会儿,汤就开了,整个小厨房被香气淹没了,这巴掌大的地方,就象是飘浮在香味的海洋里的一艘船,叶晨在炉子上垫上一块铁板当炉圈隔热,把煤火封得小些,小火慢炖好让汤炖得更香浓,作为一个北方长大的孩子,摆弄炉火是他的强项。
炉火渐渐熄灭,砂锅里冒得小泡也渐渐停止,掀开砂锅的盖子,上面飘着一层油,鸡胗和鸡肝漂浮在上面。三丽和四美扒着厨房的门口,馋的直流哈喇子,叶晨伸手唤她们过来,从汤里捞出了鸡胗和鸡肝,让她们先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