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呢,去看娃呀,大的不在了,小的还在呢!”
魏淑英的丧事总算是办完了,第二天一早,被拉去了火葬场火化,成了一捧骨灰,乔祖望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骨灰放在殡仪馆,一放就是二十多年。至于齐志强和魏淑芳支援的那五块钱,被他贪墨,有这钱他能切块猪拱嘴下酒,没必要浪费在骨灰盒上。
借着妻子去世的光,乔祖望有了几天丧假,为了安抚自己中年丧妻之痛,他连着打了两个晚上的麻将,上次本来他大赢的,结果好端端的被公安抓了个正着,钱被全都没收了,亏大发了。一番鏖战后,第三天早上,乔祖望这才摇摇晃晃打着呵欠去单位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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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位里磨了一天的洋工,好不容易磨到了下班,乔祖望坐在车间门口的长椅上,美滋滋的端着大茶缸子喝着茶水,时不时的吐出一根茶叶梗子。
就在这时,跟乔祖望一个车间的女工,对着乔祖望说道:
“乔师傅,我刚从门卫回来的时候,门卫让我通知你,卫生所打来了电话,让你接你儿子去呢,顺便把账结一下。”
魏淑英是生了乔七七以后突然大出血的,一下子就不行了。孩子生下来还好,过了半天,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医生把他给放进了暖箱。
乔祖望暗叫不妙,他这两天输了液吊蛋精光,哪有钱付医药费?连烟都快要抽不起了。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很快就有了主意,跟车间主任打了声招呼,直接先离开了。
乔祖望先跑到学校,跟老师请了假,把乔一成乔二强接了出来,又回家领了三丽和四美,拖儿带女地跑到卫生所去了。看到卫生所出具的账单后,乔祖望对着缴费窗口大声嚷嚷道:
“哇,这么多?”
缴费窗口里的会计头不抬眼不睁的扒拉着自己的算盘,然后说道:
“抢救大人的呀,还有小孩子这些天的治疗费。”
“我哪有这么多钱呐?”
“你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妈,难不成看病还有不付钱的道理?”
“你这么凶干嘛?”
“谁凶了?”
“不是你是哪个?”
“我不跟你啰嗦,你赶快交钱,交完钱把你娃带走,我们这儿是卫生所,不是托儿所也不是孤儿院!”
“什么孤儿院?你当我是死人啊?”
叶晨站在乔祖望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倒是宁愿当乔祖望是个死人,摊上这样的杂碎当老子,让他心中戾气很重,主要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么个杂碎最后活到善终,让叶晨很是意难平。
“我不跟你吵,你赶快交钱,再说了,这是医院的规定,看病哪有不交钱的?”
“我真莫得钱,那要不,你们把刚生下来的那个扣下来抵债好了。”
乔祖望连句人话都不说了,气得医院的会计站起身来,冲着他大吵大嚷,缴费窗口外,前来这里看病的病人和家属,也都非常无语,心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叶晨眼神冰冷的看着乔祖望的背影,心里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这种货色已经不配叫个人了。至于他身旁,二强三丽四美扯开嗓子哭个不停,这是乔祖望进到医院前特意交代的,一看吵起来了,就让他们大声哭,卖可怜。
叶晨被吵到心烦意乱,把弟弟妹妹留在了那里,找到了帮魏淑英接产手术的主治大夫,在他办公室里给二姨夫齐志强拨去了电话,眼下就只有他能解决现在的乱局了,要不然大家都不得安生,穿行这么多个世界,这恐怕是叶晨遇到的最社死的一幕了。
叶晨从主治大夫的办公室回来,正巧被乔祖望给看到了,他一脚冲着叶晨踹过来,眼珠子一横,呵斥道:
“你去哪儿了?谁特么让你乱跑的?!”
叶晨直接一个闪身躲过,小手不着痕迹的把乔祖望踢向他的腿轻微的朝前一带,乔祖望顿时杯具了,他一个大劈叉直接落在了地上,劳保裤的裤裆都被撕开裆了不说,最关键的是扯着蛋了,疼得他冷汗直冒。他一边叫唤的跟杀猪似的,一边指着叶晨骂道:
“小王八蛋,老子踢你你还敢躲?!”
周围看病的病人和家属,此时看到乔祖望龇牙咧嘴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心说被踢了还不赶紧躲开?你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冲着小孩子的那一脚,都容易把人给踢没了,不躲还怎么着?站在那里让你踢死啊?活该你这癞汉倒霉!
就在这时,齐志强和魏淑芳两口子赶来了,齐志强扶起地上的乔祖望,对他说道:
“姐夫,这个钱我来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