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啊,我们现在是雪中送炭,资金打个转就回来了。”
别人也许不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叶晨是非常清楚的,它已经不是违规那么简单。
嘉香实业面临着国外空头的恶意做空,打压国内的民族产业,嘉祥实业的这次贷款,是要跟国外空投去打一场惨烈的资本战。
一旦崩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到时候不仅是嘉祥实业倒霉,彻底的沦为国外控股,就连戴其业也会因为违规操作,被追究一系列责任。
最麻烦的是,戴其业作为干了一辈子的金融行家,意欲借助信托公司来促成这笔融资,绕开监管。而涉及到这么大数额的融资,代表的是海量的利益,戴其业会被这件事情给坑死的。
原世界里,戴其业就是因为谢致远在背后操盘,看着嘉祥的股价疯狂下跌,没能够挺到最后,导致心脏病发,最终出了车祸,撒手人寰。叶晨想要改变这一切,却充满了无力感,因为他知道戴行已经授意谢致远的远舟信托去操盘这件事请了。
办公桌底下,叶晨的拳头都攥到发白了,因为眼前的大势已经无法阻止,一切都在向着最坏的方向走去。甚至他都没办法阻拦戴其业去帮助嘉祥实业,因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帮助民族产业摆脱国外空头巨鳄的吞噬。
叶晨痛苦的闭上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猛地睁开,对着戴其业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父,我明白您的初心,可是我想给您提个醒。您的初心是好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这笔贷款违规是必然的。也许您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的准备,去豪赌一把,但是您没法做到让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人都跟您一条心。”
叶晨的本意,是想告诫师父小心他背后授权的远舟信托,小心谢致远。然而戴其业却把话给听岔了,他觉得叶晨是在跟自己划开界限,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戴其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既然不能走表内,那就走表外,借信托的手!”
叶晨苦笑了一声,对着戴其业说道:
“师父,我就猜到你要这么搞,我担心的就是信托公司。不管您授权的是哪家信托公司,他们是肯定知道内部消息的,您觉得这些利益至上的家伙会放弃这种大肆捞取利益的机会?
只要他们拿着银行提供的这笔海量资金,跟着国外空头一起做空嘉祥的股价,然后在去攫取到足够的利益后选择平仓,接着转过头去帮着嘉祥抬高股价,赚取足够的佣金。
甚至他会不会去抬高嘉祥的股价救市都是未知的,钱一旦出了银行,进了信托公司,就失去监管了,本身这种事就是见不得光的,佣金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微不足道的,真正的大头是做空嘉祥的股价,你猜到时候倒霉的是谁?
上学的时候,欧阳老师曾经对我们说过:“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
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被绞死的危险。”
叶晨的话说得戴其业手心里冷汗直冒,因为叶晨说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最关键的是以他对远舟信托的谢致远的了解,他是绝对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毕竟他上学时候被别人起的“财迷”的外号,可不是说说的,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想到叶晨描绘的那种局面,戴其业浑身打了个寒颤,不过现在箭已经射出去了,不是他能够挽回的了。本身这次就是一场豪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谢致远能够有点良心了。
可想到这儿戴其业突然自嘲的笑了,信托公司就好比一个金融掮客,良心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是最微不足道的了。可如今能够怎么办呢?现在能做的只是不断的催眠自己。
戴其业脸色不自然的对着叶晨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现在已经有很多被认可的创新,不都比监管多走了半步嘛,要是一切都按规矩来,我就不特意让你过来了。”
看到戴其业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彻底扎进了前方那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叶晨浑身都充满了一种无力感。他沉默了许久,对着戴其业说道:
“您是我的上级,又是我的导师。我也知道以您的身份地位肯定有很多人巴不得帮您办成这件事儿,您叫我来是看重我。
可是师父,鸡蛋不能放进同一个篮子里,现在继续往您授权的那家信托公司添加资金,真要是他们像我说得那样,到时候咱俩都得承受灭顶之灾。
这样吧,最近行里回来了好几笔大额贷款,我去协调,当做备用金。操盘这种东西不光是信托公司会的,好歹我也是金融专业毕业多年的高材生,到时候我拿着这笔钱跟他们打对冲。”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