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也被陈小飞的无耻给气笑了,他对着陈小飞讥诮着说道:
“意思你还挺顾全大局的呗?你还要点脸吗?几万斤的铁道扣件,你知道这会造成怎样的经济损失吗?知道火车真一翻车了,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吗?”
陈小飞自知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他倒是非常光棍,直接对马魁说道:
“我认罪,我知道我错了。我有个请求行不?”
“啥请求?”
“在你们把我送进监狱之前,我想跟我妈见一面。”
汪新撇了眼陈小飞,对于这种人,他真是没有任何的可怜,幸亏他们抓捕及时,要不然放任他继续作案,没准儿会酿成多大的损失呢。他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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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干啥去了?这时候想起来当孝子了?不觉得晚吗?”
陈小飞的表情很平静,自顾自的轻声说道:
“我妈岁数大了,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这一进去,还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出来呢,我怕老太太受不了。她跟我说,儿子,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你得做个正直的人,我不孝,身上全是污泥。我恳请几位高抬贵手,让我跟老太太告个别。”
陈小飞说着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马魁在心中叹了口气。以陈小飞的盗窃金额,在当下这个年月,足以称得上是数额巨大了,最少都是三年起步。
如果陈小飞老妈身子骨硬朗,倒是好说,可真要是体弱多病,再被这样的消息打击到,急火攻心,到时候一病不起,能不能挺到儿子出来都是两说。
马魁想到自己进去的那些年,妻子病病怏怏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他对着陈小飞说道:
“还算你身上多少还有点人味儿。”
师徒三人陪着陈小飞来到了他们家,叶晨守在了门外,压根儿就没进去,以他的性子,最见不惯这种离别的场面。当时看到马魁和王素芳生离死别的时候,他都一阵辛酸,所以自然是不会给自己找这个不自在。
马魁比较心细,他帮着陈小飞编了个外出打工的理由,为了形象,还让汪新的手里拎着个他们蹲点时候带着的帆布兜。
陈小飞的母亲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掀开门帘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就见到了儿子。她开口问道:
“小飞啊,搁门口站着干哈?咋不进屋呢?”
陈小飞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心里五味杂陈。他挤出了一个笑脸,然后说道:
“妈,我有点急事儿要跟你说,我就不进去了。我俩朋友在南方帮我找了一活儿干,今天赶火车得走,我过来赶紧跟你说一声。”
老太太有些不舍得看着陈小飞,然后问道:
“有这么着急吗?”
“妈,你不太了解,现在南方可好赚钱了,这突然有个空位置,咱得抓住这个机会啊。妈,我得跟你说一下哈,我这一走可能得三四年,也可能两三年,过年就回不来了。”
老太太知道儿子是啥揍性,而且她虽然身体不好,可是眼不瞎,她一眼就看出了马魁和汪新的身上带着的那股精气神儿,那是一股正气,这种人咋会跟自己儿子这样无所事事的混子成为朋友。她心里很清楚,儿子这次八成是又犯事儿了。
不过老太太没有选择拆穿,她默默的看了眼陈小飞,然后说道:
“到了那边不用担心家里,好好的,争取早点回来。”
押送陈小飞去往看守所的路上,汪新对马魁笑着说道:
“师父,让这小子回去见家人,不就不害怕他跑了吗?没想到你也有心软的时候啊,铁汉柔情啊!”
马魁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座,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看到他我想起了自己进去的那几年,我十年没着家,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师娘那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由己及人,这小子进去的这几年,他家里人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呢,所以就破例让他见见父母,到时候真要是有什么处分,我来背就好,跟你俩无关。”
其实今天师徒三人,带着犯罪嫌疑人来见家人,在法律程序上来说,是严重违规的。在确定批捕后,法院没开庭审理之前,犯罪嫌疑人是严禁见到任何人的探视的。
马魁的话让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最终还是叶晨打破了沉默,笑着说道:
“师父,说什么呢?咱仨可是一起的,当时我和大新也是同意了的,领导真要是处分咱们,自然是咱们一起背,哪有让你一个人扛的说法,别闹了,那样我们还配当您徒弟吗?法律虽然无情,可是人得有人情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