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看着桌上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人贩子刘桂英说道:
“这一趟下来,看来你还没少忙活啊,居然拐了俩孩子,这个你咋没带走呢?”
刘桂英看了眼桌上竹筐里的孩子,赶忙矢口否认道:
“警察同志,可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包里的那个是我拐的我承认,这个真不是我拐的。瞅他病病歪歪的,你抽他手上还有那老些红点儿,这孩子怕不是有啥大病,被人给扔了的吧?”
师徒三人的心中都是一沉,要说抓贼他们在行,可是在面对孩子时,面前的这个人贩子才是行家里手。马魁先让蔡小年把孩子给抱到了一边,准备对刘桂英进行正式的审讯。
刘桂英刚才被围观的群众围殴,右下巴上贴着的那块大黑斑也被蹭掉了,叶晨哂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手段还挺全乎的,怕人给你认出来,还在脸上贴了块大黑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吧!”
老瞎子呼吸都乱了,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然后对着师徒三人说道:
“指定是她没错,她身上的味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老瞎子突然用力的抓住了刘桂英的胳膊,然后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你到底把我闺女拐哪儿去了!”
汪新在身后抱住了情绪激动的老瞎子,马魁也在一旁温声劝解道:
“老哥,咱们有话好好问,别动手啊!”
老瞎子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悲伤,师徒三人不是跟他第一次打交道了,还从未见到他这么难过,只见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一九六三年的秋天,宁阳火车站站台上,俺闺女两岁,梳个小马尾辫儿,扎个红头绳,穿……穿着小粉裙子,你……你还记得吗?”
刘桂英像是条负隅顽抗的死狗似的,不发一眼。马魁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然后大声斥问道:
“问你呐,说话呀,这时候装聋作哑了,早干嘛去了?!”
“你说话呀!”老瞎子状若疯癫的大声喊道。
刘桂英这辈子拐卖的孩子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数不清,而且她干上这行也不是从六三年开始的,要早很多,所以她肯定是想不起来这码事儿,就算是想起来她也不会承认,因为作为一名老贼,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堆的案子越多,自己就会被判的越重。
刘桂英不情愿的撇了撇嘴,然后有些嫌弃的说道:
“这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一时半会儿哪想的起来?你让我仔细想想,你别催。”
马魁的面前放着笔录本,手中拿着钢笔,今天的笔录是他亲自来做。他用钢笔指着刘桂英,然后语气严厉的说道:
“刘桂英,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一条路,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理,你知道吗?”
刘桂英在心里嗤笑着,心说我要是真全都老实交代了,足够我枪毙十回的,真当老娘是刚进宫,啥都不懂的了?吭哧了半晌,刘桂英才不情愿的说道:
“你那孩子我没拐,六三年的那阵子,警察盯我盯得紧,我害怕,我就把孩子扔车站上了。”
老瞎子被气的浑身直哆嗦,冲着刘桂英大声嘶吼道:
“你放屁,你扔哪个车站上了?你知道宁阳站这火车站台上我找了多长时间了?整整十六年呐!到现在你还跟我一个屁俩谎!我了个亲爹啊,你可跟我说实话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俺闺女到底搁哪呢?是死是活啊?俺求求你了!”
刘桂英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你冲我吼有屁用?十六年了谁记得那么清楚?有那好记性我去考大学不好吗?还用得着干这活儿?”
老瞎子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腿一软“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师徒三人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搀扶了起来,然后就听到老瞎子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阵阵的哀嚎,痛彻心扉……
刘桂英被师徒三人给押回了所里,由预审经验丰富的老干警负责撬开她的嘴。一同回来的还有被遗弃在车上的那个婴儿。
所里都是群大老爷们儿,唯一的一个女警是户籍科的,还没成家,此时人贩子不是第一难题,反而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让一众人挠起了头。最终经过一阵磋商,孩子被马魁抱回家养上一阵子,等孩子的爹妈把人给领走,为此胡队还专门给马魁放了几天的假。
叶晨心知肚明这是候三金的崽儿,被那个杀千刀的给故意扔到了车上。在陪着师父送孩子回家的时候,叶晨对着马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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