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燕自嘲的笑了笑,直起身子,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能有九分儿就不错了,实话跟你说吧,就这几分儿还是蒙的呢,那题干我压根儿就看不懂,拿啥让我解题得分儿去?”
马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气的一蹦一蹦的,要是换作是汪新,他早就连损带骂了,可是面对自家闺女,他瞬间就矮了一截。马魁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对着马燕问道:
“燕子,我记着你小时候学习不是挺好的嘛?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好歹也复习了一整年,这也太惨不忍睹了吧?”
马燕一脸的不耐烦,对着马魁说道:
“爸,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这可是高考啊。我连高中都没上,那卷子就跟天书似的,你就说那语文,大段大段的文言文我念都念不下来,这古人也是吃饱了撑的,都不好好说话,都跟外国话似的。
我这还没学会走路,就让我玩儿跳高,没摔出个好歹来就不错了。鲤鱼跳龙门是那么容易的吗?全国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有六百一十万,才录取了四十万,十五个考生里,才有一个能将将考上,你凭啥就觉得你闺女会那么幸运?有那运气我都能出门捡钱去了。”
马魁被亲闺女给怼的是一愣一愣的,偏偏他还没法回嘴。叶晨在一旁憋笑憋的好辛苦,在单位里马魁不说人人尊敬,也差不多,就连胡队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到了车上更是所有人的顶梁柱,有他在,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基本都能得到圆满的解决,可偏偏是对自己的孩子束手无策。
王素芳此时正趁着今天的太阳足,在外面晒着被子。已经晒了三个多小时了,她正拿着笤帚疙瘩把被子的棉花给敲蓬松。此时听着父女俩的谈话,王素芳笑了笑,然后语气柔和的说道:
“这事儿啊我也得替燕子说两句,她何止是高中没上啊,就初中这三年也是凑合着上的。那阵子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请假,燕子当时没少陪着我往医院跑。
好不容易凑合着把初中这三年读完了,她又赶紧接了我的班儿。小学时燕子成绩多好你是知道的,都是被家里拖累的,你也别太苛责孩子了。”
马魁的眼皮一耷拉,说是被家里拖累的,其实还是被自己给拖累的,如果没有十年的深牢大狱,好好一个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份上。马魁长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沉声说道:
“都怪我。”
马燕和窗外的老妈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忍,也觉得刚才的态度有些伤人,于是劝慰道:
“爸,你也别这么说,考不上就考不上呗,没啥大不了的,我当个售货员也挺好的!”
马魁抬头看了闺女一眼,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没事儿,这次没考好别太往心里去,咱们年龄还小,好好复习一年,咱们明年再考!”
王素芳母女俩没想到马魁对孩子上大学的执念会有这么深,都定定的看着马魁,尤其是马燕,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对着马魁问道:
“不是,你还让我考?”
“咋滴啊,让我跟你妈去考啊?”
“哈哈哈!”叶晨听到马魁还击闺女的话语,再也忍不住了,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这父女俩跟对冤家似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马燕恼羞成怒的的站起了身,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们俩考去吧!”
马魁看到孩子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了,直接问道:
“诶你干嘛去啊?”
“陪我妈晒被子!”
对于这种家事,叶晨作为一个外人是不好去劝的,即便是他早就看出来马燕的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不过叶晨还是对着马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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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燕子说白了还是基础太差了,要知道初中三年加上高中三年,六年的课程可不是一年复习就能全赶上来的。
尤其是她白天还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工夫看会儿书,所以以她的情况,想要考上大学是很难的。一年考不上就再考一年,再考不上就接着考,这对任何人都是种精神上的折磨,你扪心自问,燕子真是那种不用老师,就能自学成才的天才吗?”
如果是汪新说这话,马魁根本就不予理会,可是叶晨不一样,他在马魁这里印象极佳,两人相处的就跟一家人似的。而且叶晨的的话很现实,以他平日里的个性沉稳,他说的话马魁一般都能听进去。
马魁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怎么?你也不看好燕子能考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