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琦的脑子很聪明,随即她就意识到了母亲童年的遭遇和林岚是何其的相似,都是母亲改嫁,面对新的家庭。母亲最能够理解这时的林岚内心的敏感,这种痛楚和无奈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罗琦琦现在本身也没心思去关心林岚的事情,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没能得到显着的进步,最终不得不进入工厂。所以这几天她在家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就跑去学校打探。
结果大无语的事情出现了,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不管是科任老师还是班主任,都忙着去应付一年一度的高考,他们被打散去各个学校进行监考,这让罗琦琦想要打听自己考了多少分都做不到。
而且许小波马上要参加高考,因为考试地点离家不算近,他中午来回实在是不大方便,于是便委托罗琦琦和乌贼在七月七号和七月八号这两天,去他家帮着照看他妈妈。
说实话罗琦琦对于和乌贼在一起看家是颇有微词的,因为这家伙自打跟王玲分手后,整个人就跟个瘾君子似的,整天萎靡不振,没个精神头,这让罗琦琦很看不顺眼。
可是面对许小波的请求,罗琦琦却是没法拒绝,因为这是一直以来都拿她当妹妹在疼的异姓哥哥,于是她打算把叶晨给找来,陪她一起看家,人多了还能热闹些。
结果没曾想她在幺儿拐堵了叶晨好几天,却是都没见到人,这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就连平日里最赚钱的驻唱演出都缺席了。
七月七号一大早,许小波将母亲交给了罗琦琦和乌贼二人后,就踏上了高考的征程。临走之前许小波还特意叮嘱罗琦琦和乌贼,牢记母亲吃药的时间,这才不放心的离开。
许小波走后,罗琦琦在屋子里把许母用缝纫机轧好的劳保手套用玻璃丝绳一扎一扎的捆好,许母则是在那个建议的操作间踩着缝纫机继续轧着手套,三人中只有乌贼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发呆。
许母平日里连自己的亲儿子许小波都不搭理,就更不会理会乌贼了。乌贼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恐怕要睡着了,他从小马扎上站起身来,来到屋里,打算跟罗琦琦说会儿话,驱散一下困意。
乌贼靠在里屋的门框上,没话找话的对着罗琦琦尬聊道:
“诶我跟你说,我自己考试都没这么紧张过啊!”
罗琦琦专心致志的捆着手套,压根儿就没理会乌贼,因为她怕自己吃进去一嘴毛。周围飘着手套带出的毛絮,屋子里闷热到不行,为了防止毛毛飞得满屋子都是,她特意把电风扇拿到很远的地方吹着,只为了能给这屋子带来些许的凉意也就够了。
乌贼看到罗琦琦根本不理会自己,索性一个人来到了风扇旁,吹着凉风。这闷热的天气,也不知道许小波母子俩是怎么过来的。
屋子的闷热让乌贼感觉更加烦躁,他对着罗琦琦说道:
“不是你说两句话呗?要不然我感觉闷得慌。”
罗琦琦捆好手里的这摞手套,打量了一眼自己周围的毛毛,然后用看看弱智一样的目光撇了眼乌贼。
乌贼瞬间被气到了,要不是罗琦琦是相识多年的妹妹,换了外人他说不得就得急眼了。因为上次在河滨公园的时候,赏了他一大比兜的那女的,就是用这眼神看他的。
乌贼的心里也憋了一股气儿,你不是不说话吗?我还非得把你给逗说话了不可,让你吃上一嘴毛。乌贼的眼珠子一转,在一旁铺着竹席的床上坐下,然后对着罗琦琦问道:
“对了,你那边啥情况?你不也刚期末考试完事儿吗?考得怎么样?”
罗琦琦叹了口气,用剪子把长的绳头剪断,然后说道: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分数呢,我们老师都被调去监考了,估计得高考之后才能知道分数。我要是没考好,我妈这次可能真要把我送去工厂了。”
九五年的时候,在国营厂子找到一份办公室的工作,无异于铁饭碗,罗琦琦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她心有不甘,她感觉真要是进了厂子,她这辈子想要逃出这个牢笼都不可能了,所以此时她的内心非常焦灼,她迫切的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面对着乌贼,罗琦琦也没纠结太多,站起身开,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线头和毛絮,对着乌贼说道:
“我骑着三轮去送手套,你在家里看着姨,别忘了给她吃药。两片儿,三点!”
乌贼接过了罗琦琦递给他的装药的纸包,随手揣进了半截袖的上衣口袋里。目送着罗琦琦捧着一大摞劳保手套出了门,在后面提醒道:
“你记得给我带饭回来啊!”
罗琦琦走后,乌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一点三十五,他直接躺在了床上。昨晚店里有包厢的客人玩到很晚,他睡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今天一早六七点钟就爬起来赶到这里,再加上天气炎热的缘故,困意渐渐袭来,他靠在枕头上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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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琦琦送完货回来,在楼下锁好了三轮车,拎着买的冰棍儿就上了楼,进到屋里,看到乌贼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罗琦琦递给他一根冰棍儿,然后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
乌贼一脸的惊慌,对着罗琦琦讷讷说道:
“我刚才实在是太困了,就睡了一会儿,醒来人就不见了!”
罗琦琦急得一个高蹿起来,对着乌贼嚷嚷道:
“那还不赶紧去找?你还在这儿坐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