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叫保密局!”
叶晨神态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保密局,这个名字怎么听着也不像军统那么高大。行动队现在没有队长,就由陆处长兼任,上边正在斟酌新队长的人选。则成,你那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桥山好歹也算是交了投名状了,也应该适时的抛给他一根骨头,让他体会一下权利的好处,虽说这份权利在他手中未必有多久,不过这也是一个信号,那就是跟着我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诸位的。在座的同仁看向陆桥山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的意味,陆桥山也有些得意的笑着。
余则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说道:
“是这样的,改名之后呢,我们的编制,经费,名额,都被压缩了。按总部的要求,我们站必须要裁撤掉二十五个人的编制,各位回去跟自己的手下传达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自愿离开。离开的去处也不错,警察局啊,救济分署啊,南京军官总队啊,总之,离开也很好!”
会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压抑,每个人都面沉似水,吃肉吃习惯了,现在突然把盘子给撤走,换了盆大萝卜咸菜,是个人都不会觉得甘心。
然而上命不可违,重庆为了缩紧开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清楚,各个情报站里,肯定会有很多的吃空饷的。常凯申的这一招可以说是动了很多人的蛋糕,只不过他是头头,别人无可奈何罢了。
其实在接到总部的这份命令时,余则成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策,那个财务的周会计是必须被裁撤掉的,有他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自己和翠萍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看到马奎强势,周会计就倒向了马奎那边,看到马奎倒了,他又第一时间朝自己倒戈,这家伙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骑墙派,真要是有新人用大棒加萝卜威逼利诱他,没准儿他又会倒向别人的阵营,所以他还是走的好。
这种事情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余则成会后找到了总务处处长打了声招呼。虽说余则成只是一个小小的机要室主任,可是架不住他现在是站长身边的红人,裁撤已经是大势不可逆,总务处长自然是愿意卖他一个顺水人情。
余则成从总务处出来,正巧碰到了洪秘书,通知他站长在院子里等他,余则成简单的拾掇了一下,就下了楼,去跟叶晨会面了。叶晨和余则成在天津站的外墙处转悠,叶晨对余则成说道:
“则成啊,刚才你说裁撤编制的时候,你看到那些人用什么眼神看你了吗?”
余则成在心中腹诽,这还不是都您的吩咐?要不然怎么会轮到我一个机要室的主任去宣读这样的决定?余则成打着哈哈说道:
“大家还是不愿意走呗。”
叶晨轻笑了两声,然后对着余则成说道:
“其实从他们身上,也能看到我们自己的影子!”
叶晨的话里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味道,余则成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毛齐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郑耀全给拾掇了,对于以前戴老板身边的老人,毛齐五开始了逐一清算,他要保证自己权利的稳定,所以叶晨有这种反应,实在是不足为奇。不过余则成还是装湖涂的问道:
“老师,您这话怎么讲啊?”
叶晨知道余则成这个家伙是在揣着明白装湖涂,也知道他的难处,从他的嘴里,自然是不可能去非议长官,所以叶晨也没有怪他的意思,轻描澹写的说道:
“在我们的眼里,被裁撤的这些人,都是些小人物。而在果访部的眼里,我们就是小人物,别急,大家都会有这一天的!”
看着伤春悲秋的叶晨,余则成笑了笑,然后说道:
“老师,您太悲观了吧?”
叶晨心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因为这是时代的大势,谁都逃不过命运的裹挟。别说是你了,东北行营督查室的于秀凝厉不厉害?那是出了名的狐狸精,即便是齐公子这样的总部派都得忌惮三分,可是即便如此,沉阳光复前,她也被像一块破抹布似的抛弃了,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等待她的就是灭亡。
叶晨笑着看了看余则成,然后说道:
“则成啊,在你心里我可能有些厚颜无耻,对着穆连成一阵敲竹杠。可是你要明白,咱们总有解甲归田的那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身无分文,我敢保证没人会可怜你,所以我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说的再直白一点吧,要不是为了这点特权,谁会愿意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啊?郑耀全和毛齐五就是最好的例子。”
叶晨的话让余则成没法接茬,因为非议长官不管是在军统还是职场都是大忌,领导没听到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你也就彻底凉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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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跟叶晨比不了,郑耀全是他的同窗,叶晨去重庆时,郑耀全特意设宴款待,太子爷更是在府邸大摆宴席,所以他有说这个话的底气,而自己则不行,自己毫无后台,还指望着抱着叶晨这条大粗腿来套取情报呢。余则成眯缝着小眼睛笑了笑,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