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受不了翠玲幽怨的眼神,考虑到她这次回去之后,三年不能从事任何的工作,而且为了应付军统的调查,还要去自己老家,伺候自己父母,余则成觉得自己只能是在经济上对其有所找补,于是便来到了天津站,决定找现在的代站长陆桥山预支两个月的薪水。
陆桥山一直盯着副站长这个位置,余则成对他又没有什么威胁,毕竟这只是个少校,不符合硬性条件,所以陆桥山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给自己拉拢一个支持自己的伙伴。
而且陆桥山知道,余则成跟站长的感情甚笃,关键时候这是个能帮自己说好话的人,所以陆桥山没有犹豫,直接在借据上签了字,甚至是自己来给余则成充当这个保人。陆桥山把签过字的借据递给了余则成,然后说道:
“周会计还没走,去取钱吧,取完钱就让他下班!”
余则成接过了借据,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
“感谢啊陆处长,咱们站缺个副站长,我知道还有其他人盯着这个肥缺呢,可我认为,你是副站长的不二人选!”
只能说余则成对陆桥山号脉号的太准了,副站长的职务,一直都是他翘首以盼的。戴老板身故,自己的后台现在接任了老大的职务,自己如果不做出一点成绩来,那就让自己的大腿认为自己能力不足的,久而久之,自己在他的关系网里,就变得边缘化了,这绝对不是陆桥山所乐意见到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余则成恭维的话一出口,陆桥山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只见他对余则成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轻声开口说道:
“老余,你我为人挺像的,我拿你当兄弟,小心点儿马奎,周会计是他的人,专门针对你的!”
陆桥山说的事情,余则成自然是早就清楚,在特训班的时候,他的战术训练科目就是优秀,再加上几年的外勤工作历练,如果连马奎的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那他可是太过废物点心了。
不过余则成更清楚,陆桥山之所以会对自己说这话,目的是为了针对马奎,给他树立一个敌人,其本身动机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单纯。即便如此,余则成还是对陆桥山表示了感谢。
余则成从周会计那里取了钱,熘熘哒哒的正要往外走,途径站长办公室的时候,透过门缝发现有灯光,一想到现在这个时间,自己又是刚从陆桥山那里出来,站长要是回来了,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余则成放轻了脚步,来到了站长办公室的门口,耳朵凑在门上朝着里面听了听,发现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余则成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动,然后推开,探头朝着里面看去,发现马奎正拿着一份文件,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着。
“马队长!”
马奎看文件注意力太集中,根本就没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听到余则成的呼唤就是一哆嗦,抬头后发现正是叶晨文件上的调查目标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将这份文件藏在了身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则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马奎平日里对余则成的称呼从来都是老余,连最起码尊重的意思都欠奉,如今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所以称谓也从老余变成了则成。
余则成久经职场,自然是识破了马奎的心虚,他扣紧了自己上衣的扣子,以示这次谈话的严肃,然后轻声说道:
“我在楼下路过这儿的时候,发现楼上的灯开着,我还以为是站长回来了呢,你怎么在这儿?”
马奎别看平日里在行动上是把好手,可是他也就只能执行一些战术上的任务,因为他的脑子不活泛,是没法跟余则成这样的战略情报员一样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只见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哦,我在检查……实不相瞒,我是受总部督查室密派……”
余则成靠近马奎,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气,更加肯定了马奎在扯谎,他表情严肃的看着马奎,然后问道:
“站长不在,你就这样检查?”
马奎看出来余则成没那么好湖弄,随即脸色转冷,对着余则成问道:
“怎么?你想高发?”
余则成又不是新进职场的小白,自然是不会被马奎这套哼哈呵的给吓住,神色坦然的说道:
“是,如果马队长你确实是总部督查室密派,我想站长也不会介意你来搜查他的办公室的。”
小主,
马奎看到余则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顿感头疼,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一旦被捅出去会有什么后果,这是见不得光的,为了让余则成闭嘴,马奎将自己背后的那份文件拿了出来,然后说道:
“老余,你别以为自己很聪明,来,你自己看!”
余则成接过了马奎递给自己的文件,随意的打量了两眼,只看标题心里就是一哆嗦,不过他很清楚马奎一直在找寻自己的把柄,自己不能在他面前露出心虚的模样,故作镇定的将文件扔在了桌上,然后说道:
“上级对我的调查和甄别,这很正常,军统家规历来如此,这东西我不能看!”
马奎恨得牙痒痒,因为他听出来余则成是拿自己犯了家规来威胁自己,不得不说,这正好打在了自己的七寸上,因为今晚自己的行动,完全上不了台面。如果说真的抓到叶晨什么把柄,这倒是还好说,只是凭着几张叶晨和穆连成的合影,这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