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晓江端起茶杯,轻吹了了一下茶沫,啜饮了一口,然后说道:
“我也是后来听同学说起的,他考上大学那会儿,母亲生病住院,然后去世,家里无力承担他上学的费用,所以他没去上大学,去煤矿下井当了一名矿工。昨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邋里邋遢的,连胡子都没刮,我差点没认出来。”
叶晨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贾晓江的肩膀,对他说道:
“我相信你也经常会听身边人说,知识改变命运,其实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晓江你的家庭环境优渥,也许对这句话还没有那么深的感触,可是我对他们姐弟都不算陌生。
尤其是何文达的大姐何文惠,当初还是早我一届的大学生,后来也正是因为家里的环境窘迫,没办法供她去上大学,无奈只能辍学,参加工作。所以珍惜你上学的机会吧,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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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这年春节,何文惠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度过,这已经是她自己过的第五个春节了,自从母亲于秋花去世,何文惠就跟何文达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什么改变。
以前何文惠身上总是压着家庭的沉重负担,曾经让她一度觉得喘不上气的负担突然消失了,她却变得无所适从了起来,因为她迎来了漫长的,无边无际的孤独。
因为是自己一个人过年,何文惠也没想着去备什么年货,只是提前买了几袋速冻饺子,冻在了窗外,只等着过年的那几天,用酒精炉自己去下着吃。
大年三十儿的这天晚上,何文惠正猫在宿舍下饺子呢,突然她的宿舍门被推开,就见高俊玲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对着何文惠说道:
“文惠……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何文惠看着高俊玲气喘吁吁的样子,忙给高俊玲倒了杯水,然后说道:
“俊玲姐,你把气儿喘匀了,慢点儿说,到底怎么了?”
高俊玲平复了一下呼吸,对着何文惠说道:
“我跟厚墩子正在家里吃年夜饭呢,矿上突然来了电话,矿井塌了,文达被埋在里面了。厚墩子现在正往矿上赶呢,你也跟我一起过去看一眼吧!”
何文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高俊玲说道:
“俊玲姐,你等我一下,我穿件外套。”
当何文惠跟高俊玲赶到矿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了,厚墩子正和矿上的几名股东,和工程师在窝棚里开会,研究救援方案。
厚墩子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对着矿上的工程师问道:
“李工,你给几位股东介绍一下介绍一下情况吧。”
李工摘下了眼镜,擦拭了一下镜片,然后重新戴上,指着桌上的图纸,对着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几位股东介绍道:
“由于塌方发生在这个横向的断裂带上,这里的地质结构相对复杂,下面的具体情况尚不清楚,因此安检局以及救援专家组认为,必须立即停止大规模的救援行动,以免造成由于情况不明,可能导致的大面积塌方!”
厚墩子朝着手心里哈了哈气,然后问道:
“要弄清楚下面的情况,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采用摇杆和多处探孔结合,最快也需要三到五天。”
像这种矿难,最佳的救援时间是七十二小时以内,三五天过去,估计人在下面差不多就凉透了。这时厚墩子旁边的股东,对着厚墩子说道:
“青山啊,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救援行动花了这么多钱,我们大伙也都不怨你。我们四位股东商量过了,过去你总是冲在第一线,为大伙赚钱,下面佘西矿面临的,肯定是停产整顿,这个损失我们大伙也认了,不过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