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走进病房时,于秀凝正在闹绝食。她两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任凭陈明如何哀求,就是不肯张嘴喝粥。陈明的眼镜片上全是泪滴,但也顾不上擦了,他攥着于秀凝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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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我给你跪下还不行?求求你,可别再想不开啦!”
“滚!找你那个野女人去吧!”于秀凝还在绝望,似乎绝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直到叶晨出现的时候,这两口子还处在战略性僵持阶段。
“姐,你好些了吗?”许忠义这声音捏拿得很有水平,悲中带泣,泣中还饱含着无尽地伤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于秀凝是快要不行了。
“忠义啊……”姐弟俩是抱头痛哭,那道不尽的亲情,那流不完的辛酸泪,弄得陈明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叶晨经历话剧舞台那么多年的捶打,哭戏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稀疏平常,已经到了直接就来的地步,几秒的酝酿,眼泪就已经含了眼眶。陈明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心中暗自腹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姐弟呢,至不至于啊?姓许的,你别搂我老婆搂的那么紧,小心我削你啊!
“姐!您就吃点吧,不管什么事,弟弟我都会替你做主。”舀起一勺粥,叶晨试了试温度,含着眼泪把羹勺送到于秀凝嘴边。于秀凝的嘴角在蠕动,由此可见,她也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界。喝了粥那是对薄情寡义负心人的妥协,可要不喝,那就是对叶晨这番心思的无情践踏。
“姐!您张嘴,对!对!慢慢张开……”一勺粥灌进去,叶晨提起袖子抹抹眼泪,脸上露出从未有过地欢天喜地,开口说道:
“对喽!对喽!姐呀,你这么做就对了,拿啥怄气,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您再想想,如果您自己闹个三长两短,这不正好便宜那对男女了么?咋地,你想给他们腾地方?凭啥呀?这件事不怪你,你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指还偷偷一抻陈明的衣角,那意思是:
“你还不快走?这里有我照应着,保证能叫你夫妻俩和好如初。”
可陈明会意错了,心想你是不是想叫我跪下认错?嗯!跪下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在这当灯泡,我怎么好意思跪呢?陈明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自持的时候,叶晨看出了他没领会自己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
“姐夫,你先出去打壶水!一壶不够就再打一壶!”
“哎!哎!好好好!”拎起壶,陈明一熘烟逃之夭夭了。眼见那负心汉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于秀凝慢慢合上双睑,哀哀长叹了一声:
“忠义啊!我这是天塌了呀!”
嘴角一瘪,泪流满面的于秀凝,又开始要死要活了:
“从民国二十八年我跟了他,你说我一天天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紧着他来!可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背着我去找小老婆?唉!这往后的日子该咋过呀?我是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深闺怨妇,典型的深闺怨妇。不过想一想,这陈明也的确是做得过分。你说你一个有老婆的人了,不琢磨该怎么好好过日子,整天出去瞎搞个什么?叶晨完全没考虑过自己在现实世界里干过的那些荒唐事,站在于秀凝的角度,对陈明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不过该劝还是得劝,这是自己最坚实的两个盟友,很多时候,自己和齐公子的对抗都需要这两个人的帮忙。叶晨对着于秀凝轻声说道:
“姐,你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这证明你还放不下姐夫。对不对?如果心里没他,那你还跟他废这话干啥?要我看哪,你还是原谅他这一次吧。咱远的不说,你这次闹病,姐夫那也是衣不解带不吃不眠,在这苦守了你两天两夜。你好好想想,他要是心里没你,不想跟你过了,还犯得着这么伺候你吗?”
“可我这心里不平衡……”
“不平衡也没办法,事情既然出了,你不平衡就能解决问题啦?姐呀!你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可怎么在这件事上犯起湖涂啦?再这么不依不饶下去,那不是把老头子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
叶晨的话很在理,于秀凝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思想上的疙瘩一旦形成,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他还想跟那个狐狸精来往?要不要脸啦?哼哼!大不了就跟他一拍两散,我还不信了,凭我于秀凝,难道还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姐!姐!听我说,听我说!你咋还越说越来劲了?”叶晨替于秀凝掖了掖被角,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两口子过日子啊!不像别的,续弦她怎么也不如原装的好。你们两口子既然没到那一步,又何必非要把问题往绝路.上想呢?唉!能过就过吧,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哪!说不准下辈子啊,你们两口子缘分已尽,再想白头偕老,那都是可遇不可求啊?所以啊,珍惜你的现在,珍惜你的枕边人吧,两个人的缘分,那可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呀……”
叶晨是了解陈明的,别看这个男人整天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甚至在外面有小的,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谁都不如于秀凝在他的心里地位高,因为这是他可以性命相托的女人。正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叶晨才会主动去劝慰于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