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叶晨走出了套间,顾雨菲上前将门关好,回到了卧室,将自己放倒在床上,这才长吁出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和叶晨之间的交谈,顾雨菲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同志。
虽说顾雨菲这次是因为店小二的缘故,才被无奈的发配到了沉阳,但是她的心里却对叶晨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且不说这一切都只是命运使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从叶晨这里发现了一丝端倪。
作为一名战略特工,顾雨菲当然不是易与之辈,在从表哥齐公子那里得知叶晨和陈明,于秀凝夫妇,共同洗劫了五八一仓库,顾雨菲的目光就关注到了这件事情上。随后她就发现入驻东北的我军,居然已经解决了穿衣,吃饭的难题,如果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关系,那简直是对顾雨菲这种出类拔萃的战略特工最大的侮辱。
叶晨递到戴老板手中的那份报告,让顾雨菲当时就已经有了强烈的预感,此时自己这位昔日的同窗,应该已经被我党策反,成了自己名副其实的同志了。这一刻的顾雨菲是非常欣喜的,不从事地下工作,永远都理解不了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自从张露萍小组暴露,顾雨菲一直处于一种孤军奋战的态势,没谁比她更渴望在自己同志的身边战斗了。
于是顾雨菲借着消灾躲难的由头,搭上了齐公子的这趟火车,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奉天。表面上她和齐公子貌似都是名副其实的总部派,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和店小二才是一伙的。而她在红党这边的工作关系,也从曾家岩五十号,转到了东北局这边。
从在车站见到叶晨的那一刻,顾雨菲就发现了曾经的店小二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顾雨菲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信仰的味道,这让她更加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同志。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自己还是要利用自己的专业技能来确认这件事情,毕竟搞窃听自己可是轻车熟路的,只要自己想,全沉阳就没有自己听不到的地方。
此时的叶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顾雨菲的窃听监视,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他早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同志,只不过因为地下工作的特殊性,现在还不是二人相认的最佳时机。而且叶晨知道,顾雨菲即便是监视窃听自己,在发现自己是她的同志之后,做的更多的,只会是给自己查漏补缺。
出了铁路宾馆后,叶晨并没有马上回家,他一个人在街上走了段时间,确认自己的身后没人跟踪之后,叫了辆人力车,直接赶赴老孟的理发店。
“你可算来了!”刚一见面,老孟便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然后问道:“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不顺!”叶晨一脸的严肃,语气有些低沉。
老孟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干地下工作的,最害怕听到的就是不顺二字,他小心翼翼的对着叶晨问道:
“怎么回事?”
叶晨的嘴角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然后说道:
“干我们这行哪有顺利的?呵呵!要是顺利了,那就离暴露不远了。”
“臭小子!你敢耍我?”“砰砰砰”在他头上敲了三个爆栗,老孟也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然后说道:
“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干我们这行的,平安就是福。”
“老孟,咱们长话短说,我说你记,用心记!”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叶晨一边在纸上练着小楷,一边压低嗓音说道:
“这次来的都是军统系特务,真正的接收大员,是‘东北行营督察处’副主任李维恭。不过他到锦州就下车了。这表明国党近期内,会沿北宁路对我军发动进攻。至于时间嘛……”看了眼日历,叶晨又接着说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猜想,应该是在二月上旬。”
听了叶晨的话,老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许啊!咱干情报的可不能靠猜呀?”
叶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老孟说道:
“那好,我纠正一下,时间就是二月上旬,你们可以去核实。”
老孟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他对这情报的可靠程度有点拿不准,叶晨自然是看出了老孟的担忧,语气有些玩味的问道:
“怎么?怀疑我在忽悠你?”
老孟明显看出了叶晨的不悦,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那倒不是,不过你说这些有没有可靠依据呢?噢!去一趟车站就能弄出这么多机密,那你这也太神奇了吧?我没法儿跟上面汇报啊!”
叶晨理解老孟的心情,做情报工作,准确性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换了他可能也会有同样的疑问,于是他对着老孟解释道:
“我私下打听过,锦州的国党官员和李维恭没什么交情,因此这就奇怪了,他一个沉阳接收大员,不来沉阳跑锦州去干什么?再者,锦州地区除了国民党驻军,它还有什么呀?十三军和五十二军,那是既不缺装备物资,也不缺人手士气,放在那总不能白白养活吧?所以李维恭此行,必定和军事布署有关。这极有可能是远在北平的‘东北行辕’,交给他的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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