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幕后大佬

“老弟呀!谢谢你,谢谢啦!你可是弟兄们的大救星啊!”

“哥!哥!你别这样,大伙看着呢!”陈明非要给叶晨下跪,弄得叶晨哭笑不得,手足无措。

陈明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嘴里喷着酒气说道:

“老弟啊!哥哥今天心里痛快,痛快呀!得!咱啥也不说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左膀右臂——“沉阳武装行动队”的副队长!

人家的能力就摆在这儿,所以提拔叶晨当副队长,这谁都没话说。但是叶晨不是白给的,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陈明别看醉眼朦胧,其实后面反着光芒,这老小子在试探我的反应。拉住摇摇欲坠的陈明后,清清嗓子,他很认真地问了句:

“哥,你这可就有点恩将仇报了,谁不知道我刚从那边回来?你提拔我当行动队的副队长,那完全就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不干!我啊,平时就给兄弟们搞点银子花就成,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吧,以前我在重庆干的就是总务,到了你这儿也是一样,有我在,保管大家吃香的喝辣的,你信我不?”

听到叶晨的话,陈明顿时觉得心里暖呼呼的,更为自己刚才对叶晨的试探感到一丝羞愧,不过他相信叶晨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军统出身,有些黑锅是背不得的,陈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弟儿啊,哥不信你还能信谁?放心吧,以后只要有我陈明在沉阳,我敢担保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你负责把物资赶紧处理掉,后天我要见到钱!”

这句话才是关键的,物资有了,变现才是最终的目的。十几座库房的物质,扣除人工车马费,这得赚多少钱?许多特务最后连想都不敢想了。

三天后晚间,一德街“萃华”老字号首饰楼贵宾房里,丢下两根明晃晃的金条,陈明瞥瞥一旁低眉顺眼的小伙计,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能看出成色吗?”

“回爷的话,这一眼就能瞧出是赤金。”

“噢……算你还有眼力。”品一口香茗,陈明拽拽袖子,撇着嘴问道:

“我听说……你们这家手艺不错?”

“嘿嘿!爷!您这话说得是更有水平了。全奉天您打听打听,萃华楼要是不敢接的活儿,谁家还敢接?他有没有胆量接?”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给我……”

“爷!您想打什么?”

撂下茶碗,陈明掏出手帕擦擦嘴,摆了个很有风度的谱,然后说道:“就给爷打副鞋垫吧!”

“鞋……鞋垫?”伙计吓了一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手工也不太复杂。只不过,它有些出人意料,差点没把伙计的腰给闪到,这位客人也太过出人意表了。

“怎么?打鞋垫不行么?”陈明挑了下眉毛问道。

“行行行!只要您满意就行!”一个出工一个出料,没有上门生意不做的道理。不就是一副鞋垫吗?它又不是金尿盆子,这连模具都省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伙计捧着托盘,把一副金灿灿的鞋垫给它送来了。萃华楼的手艺就是与众不同,它往往能考虑到许多商家不愿去琢磨的细节问题。譬如说这双鞋垫,为了美观和照顾脚掌关节的灵活性,大师傅不但在鞋垫上纹了图桉,而且还特意在脚掌部位设计了一个活动环节。这样踩在脚下的金鞋垫,就不是一块硬梆梆的夹板了。

“好!好!好!”陈明一连叫了三声好。把钱拍在桌面上,临走时他还再三交待:一定要替他守住秘密,如果走漏了风声,让伙计当心自己的狗头。

出了萃华楼,陈明仔细观察过周围环境后,叫了辆人力车,开始顺着大街漫无边际地游走。

“这位大爷,您总得告诉我要去哪儿吧?”车夫吃不消了,算算这路程,他东西南北绕了快三圈,可这位爷,还是没有尽兴的意思。“爷,这都快半夜了,您到底打算叫我怎么做?”

“去大西门!”

“大西门?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都过三趟了!”

“嗨!说啥呀?不差你钱就行了呗?”

陈明这举动,有点摆脱跟踪的意味,可他到底想摆脱谁呢?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整个奉天能让他这么防着的,除了自家那位,也不做他人想了,陈明问了能藏点私房钱,可谓是殚精竭虑,挖空了心思。

人力车在一处僻静小院旁停下。付钱之后,陈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踮起脚,趴在院墙上往里看。地势地形一目了然,即没有埋伏,也没有可怕的机关暗算。定定神儿,他把自己脸色搓得尽量轻松些,然后又“滴滴咕咕”把某些细节重复了若干遍。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院门。

“差不多该睡了吧?嗯!应该是睡了。往常她入睡时间是晚上十点,现在眼瞅就快到十二点了,怎么也该人事不省了吧?”揣着侥幸,他把手悄悄按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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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陈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随手抓起一把雪,握在手心暖化后,将冷水慢慢注进了门轴。

缓缓推门,轻迈脚步,足尖踏在地板上的一瞬间,他身子果断地顿了顿。竖起耳朵听一听,确认没有任何声响后,这才足不离地转身关门。

脱下鞋,把它塞到一边。陈明咬紧牙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在心里小声滴咕着:

“还好一切正常,她睡了……呵呵……”

蹑手蹑脚走到厅堂,正想坐下歇口气,突然,桌面上一张纸条落进了他的视线。虽然看不清字迹,可他也不敢开灯。没办法,只能将纸条拿到月光下,将就着一点一点地辨认。

“饭在锅里……”陈明的语气停顿一下,拂拂胸口,接着又念,“我在……床上?”眼皮“突”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吃饱喝足,进来相商……妈呀!她没睡?”

当下哪还敢再顾虑填饱肚子?跌跌撞撞冲到卧房前,挺胸抬头整理衣衫,然后轻咳一声,隔着门板谄媚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