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永听完之后,合上手机,站起身。郝亦加意识到刘长永要离开了,也礼貌地站起身说道:
“你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听说这个姓朴的在整个东北都很有名,而且是拿着免死金牌的,哪条道上的人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这种人,平日里肯定都当宝贝一样供着。”
刘长永听完之后,看着郝亦加,叹了口气说道:
“但愿如此吧。”
刘长永和叶晨出了洗浴,看了看日头,天色尚早,二人回到了小酒馆,垫吧了口吃的,小声议论了几句后,刘长永把面前剩的半杯酒喝完,又掏出五十块钱压在酒杯下面,同时对着叶晨说道:
“我这会儿打算去红旗街那边转转,关队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心情有些郁闷的刘长永也不等叶晨回答,一推酒杯,朝老板点了下头,起身离开了,关宏宇运了运气,站起身,刚要跟着刘长永出门,随即又转回头,抄起桌上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朝着老板笑了笑,然后离开了酒铺。
红旗街那边,胡同里,两个男的正在争吵,没吵几句就变成互殴。叶晨和刘长永从街边走过,看着胡同里的景象,互相看了看,没做什么,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他们就逐渐发现红旗街这边像个城中村,彷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无论是过往的行人还是从两边平房里进出的住家,都用警觉和不友好的目光盯着他俩。
刘长永对于这种情况多少有些不适应,叶晨倒是还好,他好歹也在这个城市住了那么多年,见惯了这些社会的最底层。二人走到一家小卖部,进门后,刘长永和气地和店主打招呼,然后掏出朴森的照片,问道:
“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
店主似乎瞟了眼照片,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他们接连询问了很多人,运煤的工人、路过的老人、带着小孩的大婶、留着朋克头的小青年,每个人都和店主的反应一样,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俩看。
小主,
刘长永敲开了街边的一扇门,门一打开,刘长永就愣住了,只见门里站着三四个相貌凶狠的彪形大汉,房间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几名彪形大汉都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刘长永,而面前的见闻似乎也让刘长永有些失措,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长相倒还算秀气。这人两手都戴着塑胶手套,手套上和衣服上全沾着血。他走到门口,几名彪形大汉主动侧过身给他让开了路。中年男子走到门口,看着刘长永问道:
“你是找我吗?”
刘长永正要开口,房间深处又传来一声惨叫,让刘长永把话又咽回去了,中年男子意识到刘长永紧张的情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套上的血迹,笑着安抚道:
“哦,别怕,我是个大夫。”
刘长永暗自出了口气,掏出朴森的照片问道:
“我在找这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中年男人盯着照片看了会儿,然后冲刘长永摇摇头说道:
“没有,从没见过。”
叶晨和刘长永人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什么异样,但又没说出口,叶晨一眼就看出这个黑医绝对跟朴森打过交道,只不过对于自己和刘长永有着强烈的防范心理,但是叶晨没有多嘴,毕竟现在朴森和林嘉茵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于这方面,叶晨信得过关宏峰的便宜徒弟。
三人相视沉默了片刻后,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可以去宽平大路那边瞅瞅,这边都是住家,那……不好意思,我还得……”
中年男子摆手指了一下屋里。
刘长永忙说道:“哦,不好意思,耽误您了。”
刘长永把打印着照片的纸叠起来收回怀里。就在他收起那张纸的时候,怀里的玄凤鸟叫了两声。刘长永忙把拉锁拉大了一点儿,调整了一下笼子在怀里的位置,把纸揣进兜里。
玄凤鸟的叫声似乎引起了医生的注意,他半转身看着刘长永在怀里调整鸟笼的位置,神情显得有些举棋不定。叶晨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拦住了门,旁边的几名大汉立刻迎了上来,用带有敌意的眼神看着叶晨,被医生伸手一拦,问向刘长永:
“这是小庄?”
刘长永有些不解的点了点头,随即叶晨和刘长永被请进了一间空屋子里等待,片刻之后,旁边房间传来的哀号声逐渐弱了下去,最后安静了。医生走进屋里,对跟在身旁的两名大汉低声说道:
“麻药现在有效果了,你们盯着点儿他的心率和血压。就是左边第一个和第二个数儿,如果数字变红了,就赶紧来找我。”
随后,医生在房间里坐了下来,摘下手套。刘长永伸手指了下隔壁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病人……?”
医生盯着刘长永看了一会儿,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运气还不错,大部分送到我这儿的,运气都不如他。”
说罢他从刘长永手上,接过鸟笼,打开了门。玄凤鸟蹦到医生的手上,他低声道:
“很多人来我这儿求的不是活命,只是好死。一开始我还觉得照这么干下去,我跟卖麻药的还有什么两样?时间长了才发现,比起能缓解疼痛的药物,他们更希望在这个世界上停留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能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像我这样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