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现在,给列祖列宗点上香,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磕头求祖宗给他带走。
他真的不想活了。
“上朝天还没亮我就得起来,鸡和太阳都还没出来,我先坐着马车出去了,因为赖床起的晚,我时常朝食还未用,就得上朝,饿得想死。”
“每天两眼一睁想的都是我怎么还没死,我恨我爹,我恨我娘,我恨祖父祖母,还恨现在在旁边看戏的五妹妹。”
温相宜手指了指自己:我?
“还有那些同僚,仗着比我年长,一群老油条,不爱干的事让我干,不爱说的话让我说,不爱背的锅让我背。”
“上个值让我认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是人,有些像是原始森林爬出来的不知名物种在伪装成人,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晦气。”
温相宜在旁边听温天佑旁若无人的大吐苦水,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她这个哥哥说心灵脆弱吧也挺脆弱的,平时有人不小心撞他一下,就说全世界都在针对他,他要去死。
但也都只是嘴上说说,不敢动真格,因为他不敢自杀,怕疼。
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无痛去世。
府上的人从最开始对他小心翼翼维护他幼小脆弱的心灵,到后面的懒得搭理。
反正只是打打嘴炮。
温天佑跪地磕头,“列祖列宗啊,我真的不想活了,让我死,带我走吧。”
“趁我今晚睡觉,赶紧从睡梦中带走我吧,劳资真的不想面对那群不动大脑智力低下宛若三岁小儿的同僚了。
“他们的戏就不能像他们俸禄一样少吗。”
“你们在带走我和带走他们之间选一个吧。”
温天佑半晌神情恍惚的起身,嚷嚷道:“寒窗苦读十余载,怎么没把我冻死。”
温相宜看着他走出门的背影,走到门口还差点让门槛给绊了个狗吃屎,缓过来又半死不活的走了,像是行尸走肉。
好抽象的一个人。
—
眼睁睁的看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
黎温书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顶多觉得课业多了点,但该掌握的知识点她也都掌握了,倒也没有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