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拓跋璇盯自己看,便朝拓跋璇和蔼一笑。
老人白发如雪,灰浊的眼眸闪着光。
拓跋璇朝着太夫人拱了拱双手,略微颔首以示尊重和感谢。
“代我向老夫人问一声好,道一声谢。”
她从自己的储物袋取出了红色细致的平安结,又拿了一个鎏金的乌木长命寿簪,一并交给了来者:“但愿她老人家平安长命。”
“拓跋璇!”权清皇怒声喊道:“你在做什么?”
拓跋璇似是未曾听到门主的话语,而是在来者收下了乌木长命寿簪和红色平安结后,接过了一些食盒,挥手一张琉璃桌,喊上了些族内人围聚桌前共饮此汤。
“尝尝看。”她说得轻描淡写,桌前的族人们互相对视,目光复杂,犹犹豫豫迟迟不动筷,哪怕肚子里的馋虫已经被这浓郁勾人的饭香味给诱出来了。
“副门主……”族人欲言又止。
“若不想吃,不必勉强。若是有胃口,又何须瞻前顾后?”
拓跋璇道:“做事做人唯唯诺诺便就罢了,吃个饭还要纠结彷徨,有何意义?云都之战对错难说,古不以是非说豪杰,只以成败论英雄,云都之战是古武技不如人,也是棋差一招。但一次失败,就注定一生失败?老夫人的好心由不得来践踏。门主通透豁达之人,也不会怪罪你们。退一万步说,天塌下来了还有本副门主这个高个子顶着,你们怕什么?吃顿饭会要人命?那这人生之路还行什么?不如中道自戕得了,说不定还能成个载入史册的笑话,倒也不虚此行了。”
众所周知,古武的璇副门主是个沉默寡言的。
但鲜为人知的是,璇副门主若是训斥起人来,那便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为过的。
而有拓跋璇这番话,众人吃的安心。
权清皇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璇儿……”她开了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门主大人。”
拓跋璇以元神传音回道:“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何必要作践?和叶楚王固为敌人,纵是不死不休也好,但成败输赢都坦荡荡看真本事比谁拳头硬,收此食盒不是为了留取后路,更不是为了讨好谁。是没必要活得勾心斗角,疲惫困乏。不是面对敌人就要疾言厉色,恨不得扒皮抽筋。”
权清皇沉默了很久。
此刻的她,不在天梯血海之地,而是置身于涌动的黑雾,看不清四面八方,仰头也是雾,垂首才能看到自己流血的双足踩着清澈的水面。
白珠四溅。
而后不再澄澈见底清如许。
只见那水面被黑雾和权清皇足底的血给浑浊。
她紧抿着唇,闭上了眼睛,蹲坐在水面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