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腹中骨肉啊,都不知道是谁家的,她竟道不出来父亲是谁。”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摇尾乞怜,试图让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帮你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了。”
尤耀宗冷哼。
老婆婆气到发抖且失声。
她乃尤自怜,父亲是族中最有为的一个人,底蕴家产也多。
父亲走后,这些人,则像洪水猛兽,吞噬了父亲的家产。
尤其是族中的子侄。
在琼城那个地方。
父母走后,女儿继承不了父母的钱财,反倒是子侄们能顺理成章地拿走。
拿走便也罢了,还故意传出她怀孕又失去孩子的消息......
方才还感同身受的恼怒人群,这会儿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老婆婆的眼神好似绑着尖刀。
尤家婆婆的眼睛不好,虽然看不起那些带刺的目光,却能感受到那种冰冷嘲讽的氛围。
只因这样一幕,她太熟悉了。
她浸在这样的氛围里,几十载。
摆不脱,洗不掉。
她清楚,当人们口中事成定局后,就算她把自己给剖了,捧出鲜红的心脏和洁白的骨头出来自证,他们也会觉得,是肮脏的,只因他们早就这般认定。
老婆婆失落地低下了头。
孤鸿公子半眯起眼睛。
老婆婆无声悲凉地笑,湮灭了心底的最后一道光。
“从古至今,将一个生活在光明里的女子拖拽进地狱很简单,只要说她未婚先孕,只要说她与人苟且便可。”
摊贩前的人群背后,传出了一道清冷如凉风且有穿透力的声音,顿时便吸引了长街四周全部的注意力。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却见两道身影并肩而立,俱是红衣刺目贵气逼人,都刻意的伪装过,成了漆黑幽邃的眼眸。
说话的人,便是那身形颀长高挑的女子。
她淡扫四周,目光落定在了早已声名狼藉,而今更是肝肠寸断的老人身上,便再次启唇,咬字清晰愈发冷冽地接着道:
“哪怕她只是生了一双桃花眼,便会成为虽离谱却又极端正常的原罪,哪怕她清清白白一身雪,也能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三年,五载,十年,二十年,或许是死后枯骨,也要被挫骨扬灰,叫他们也难以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