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凯这样的没架子,卫显祖高兴起来,也不像开始见面时候那么客气了:“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来吃顿自助吧。”
赵凯点点头:“为了来见你,还是萌萌的事,我和她妈马上又要出去,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她在国内无依无靠的。”
没等他说完,卫显祖就举起酒杯打断了他:“这还用你说吗,你来不来我都把她当亲闺女。”
赵凯也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酒精让人放松,两人越聊越投机,一直说到半夜,直到陈茵茵打电话来催促了几回,赵凯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卫显祖送他到楼下,经过一楼的时候,赵凯看见大厅右侧有一个供客人休息的休闲吧,他停下脚步,看着角落里的一台钢琴:“今天空手来的,但礼物不能少。”说完他走到钢琴前,深吸一口气。
一曲欢快的钢琴曲回响在酒店大厅,欢快的音符像是一只只长出了脚的小精灵,在人群之间穿梭,调皮的拨弄拨弄住客的发梢,或用脚尖轻踮着他们的耳朵。
大家都驻足聆听,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音乐会传递情绪,演奏者的快乐感染着所有人。
卫显祖接受了这个无价之礼,还以他热烈又真诚的掌声。
两个爸爸各自回家,原本卫铮以为卫显祖今天又不会回来了,她在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自那以后,卫显祖便发了疯似的工作,发誓要做个有钱人。
因为卫铮妈妈死于肝衰竭,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中间其实是有机会做移植,可是那时候的卫显祖拿不出那笔钱。
贫在闹市无人问,卫显祖当时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亲戚,但没有一个真正的伸出援手的,大家都知道,病人就是个无底洞,一旦打开了借钱的口子那就没完没了。
只有一两个实在碍不过面子,拿出来了几百块,那段时期是卫显祖感受到屈辱最多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还有骨气这回事,别人给十块,他点头哈腰的感谢,接十块,别人给一百,他像狗一样作揖接一百。
他把这些欠账一笔笔的记在本子上,想着只要缓过这口气,他就会慢慢的把这些钱还上。
卫铮妈妈把老公这些辛苦卑微都看在眼里,她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肝移植所需要的庞大费用远不是凭这些借款就能够的。
于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深秋凌晨,卫铮妈妈看着朗朗星空,群星中有一颗最亮的,她喃喃自语:“那里便是我新的家了。”
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卫显祖,他起身发现妻子不见了,走到阳台边探头往下一看,便疯了似的冲下了楼。
他心碎的抱着妻子的尸体,没有哀嚎,没有眼泪,他只觉得喘不过气,好像有一双拳头在用力击打他的心脏。
卫铮妈妈的葬礼弄的很简单,卫显祖没有请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设灵堂,他已经疲累不堪,不想再搞这些繁文缛节,明知道来的人都是虚情假意,装出一副悲哀样子,然而谁会真的痛心自己妻子的离世。
只有自己和两岁的女儿才真正伤心。
妻子去世,也没人帮他照顾女儿,卫显祖抱着女儿,跟着火葬场的车,随车来的员工似乎看惯了这种人情冷暖,他们不发一言,帮卫显祖处理好一切。
为了给妻子治病,他身上已经不剩什么钱了,他看着大厅里陈列的骨灰盒,最便宜的八百。
他咬了咬牙,没有买,拿出来妻子活着的时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