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站在旗舰之上,远远地眺望着远处长江。
浩瀚长江波涛滚滚,濡须口至对岸的江面足足有数里之长,无比宽阔。
在江波荡漾之中,上百艘曹魏的运兵船正开足了人力拼命划船。
但他们一没有桨轮船技术,二则是水手能力远比水师差。
这就导致他们的速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处于逆风。
北风呼啸,他们要从长江西南方驶入西北方,何其困难?
看到敌人正如乌龟一样爬的速度缓缓向西北濡须口方向前行,关羽漠然的眼神扫视,开口说道:“中军直插,左右包抄,杀过去!”
“大将军有令,中军直插,左右包抄,杀过去!”
“大将军有令,中军直插,左右包抄,杀过去!”
“大将军有令,中军直插,左右包抄,杀过去!”
传令兵高声呐喊。
上面的旗手得到了命令,不断挥舞着旗帜。
于是左翼的关平军,右翼的魏延军,上百艘船只脱离了队伍,如螃蟹的两只钳子,展开钳形攻势。
中军的关羽部则在风力和桨轮的加持下,如箭一般向着曹魏运兵船直插进去。
远处曹魏的运兵船看到浩浩荡荡的江东水师冲过来,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一下子很多船只都变得极为混乱。
有人拼命催促着水手,勒令他们加速前进,在敌人到来之前划到岸上。有人调转方向,向着南面的长江上游驶去。甚至还有队伍最末端离赭圻城更近,干脆直接返航。
整个曹军秩序一片大乱。
很快关羽中军就犹如利剑般直插进了敌人船队的中枢,他们的水军船只并不是直接跟对方相撞,而是靠近过去开始放箭。
铺天盖地的箭雨挥洒下去,接着再用钩索、云梯、木板等物件拉近两船之间的距离,士兵们纷纷登船厮杀。
曹魏士兵能够在波涛浩瀚的长江船只上站稳都不容易,速度一快,摇晃幅度一大,晕船者更是不计其数,更别说与敌人在船上进行交战。
一时间整个局面陷入一边倒的境地。
岸上的曹休已是面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江上的士兵们或被淹死,或被杀死,或是投降。
无数曹军船毁人亡,死伤无数。
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曹休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一甜,喷出血来,晕倒在地。
主将昏迷,曹军更是士气衰落,仓促间蒋济连忙下令撤退。
不撤退不行。
因为曹军十三万大军,沙洲岛三万,中洲岛两万,这里又有三万,即便是历阳、羡溪岸上还有数千人手,加在一起,他们也已经损失了七万人马。
并且士气低落,辎重、粮草、军械等物资更是被大量缴获,现在再站在岸上已经没什么意义。
等人家腾出手来,反手就能消灭他们。
所以还不如撤离。
命令下达之后,魏军沮丧着离开。
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过于残忍了一些。
曹魏水军应该也不能称之为水军,只能说是渡江的运兵船。
当江东水师从北面往南直插入他们的运兵船当中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就跟历史上曹魏无数次进攻东吴,然后被打败,大量曹军士兵落入水中溺死的场景一样。
成批曹军被打落进滚滚长江里,江水吞噬了一切。
船只的残片、漂浮的旗帜以及江面上时而浮现,时而沉落,最终被浪花淹没。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之后数日间,关羽派出军队沿着左岸一路清查,追击零散的曹军溃卒,其余人马则是将俘虏、物资送往建业。
一直到十一月初,战争的善后事宜全部处理结束,后方也彻底平息下来,关羽这才领兵北上。
此时曹军早就撤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淮南地区。
不过淮南地区本就已经没有了人烟,合肥城池被烧了个干净,关羽也早就想铸造合肥新城,因此相比于战果,这点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
关羽主力北上兵进合肥之后,甚至没有停留,他派魏延在合肥留下,开始建造新的城池,兵马竟然顺施水北上入勺陂。
勺陂湖在汉代面积堪比巢湖,它的北面就是寿春,最关键的是肥水从勺陂东面流过,在成德县境内,勺陂有一条支流汇入肥水。
这意味着关羽船队可以直接顺着肥水一路杀到寿春城下。
当时曹休已是吐血病重,魏军惶惶不可终日,竟干脆弃守寿春,逃回了汝南,将整个淮南拱手相让。
若非关羽后勤没有跟上,恐怕就已经直接开始北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