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长江水师们鱼贯而上,顺着梯子冲到了对方船上。
此时徐盛主舰上的甲板乱作一团,风帆覆盖下大部分士兵都被盖住,在下面不断挣扎。
黄忠跳到了对方甲板上,一柄尖锐的环首刀刺破了下方的风帆布料,才刚露出头来,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江东士卒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随即老老实实扔下刀被后方上来的长江水师给俘虏。
顷刻间甲板就被长江水师给占领,黄忠四下扫视,正以为控制了这艘船只,忽然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寻声看去,就看到二十多名士兵在围攻一名将领。
那将领打着赤膊,身手极为矫健,虽然船只颠簸,可如履平地,面对二十余人围攻,仓促间左闪右躲,竟然渐渐撑住了局面。
在船上近身搏斗跟在陆地上可不同,黄忠也是在僰道长江上游训练多年才慢慢习惯水战,此时见那将领颇有武力,不由手上渐痒,上前喝道:“去封锁住船舱,让他们投降,此人我来对付。”
“唯。”
诸多士兵们见黄忠来了,纷纷退下。
将领正是徐盛。
见到来了名老头,穿着将领铠甲装束,知道是条大鱼,便毫不犹豫欺身上去。
黄忠怡然不惧,提刀便冲。
双方很快战在了一起,初一接手,两边就知道遇到了硬茬,两刀相撞,居然迸溅出剧烈火花,僵持不下。
砰的一声,两人都是右手挥刀,左手推在刀背上,增加力道,可两把刀谁都奈何不了谁。
力量半斤八两,黄忠和徐盛几乎同时选择滑刀,因为黄忠是噼砍,徐盛是横刀侧砍,所以两个人滑刀之后,黄忠低头往下戳,徐盛是横扫回抽撩。
然而让徐盛毛骨悚然,一声冷汗的是,黄忠居然不闪不避,迎着他的刀锋去。选择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根本不在意自己伤亡。
倒不是他真打算以伤换伤,而是徐盛没有穿铠甲,黄忠是穿了铠甲的。即便徐盛砍来,也顶多是砍在黄忠甲胃上。
意识到这一点,徐盛急忙止住刀势,双腿用力一蹬,往侧面翻滚而去。
好在他身无甲胃,身形极为矫健轻便,在黄忠滑刀下戳的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整个人飞了出去,没有被黄忠戳到。
“可恶!”
徐盛在甲板上一个翻滚,身上沾满了血水,起身怒视道:“你这老头真卑鄙。”
“哈哈哈哈哈哈。”
黄忠横刀立马,大笑道:“小子,你力气不错,常人中我一刀,必被我砍倒,你却能挡下,说出你姓名?我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琅琊徐盛是也!”
徐盛大喊道。
黄忠说道:“江东皆鼠辈尔,你既是徐州人,又何必为孙权卖命?不若投降汉中王,一同匡扶汉室?”
“呸!”
徐盛啐了口道:“做梦!”
“可惜了。”
黄忠砸砸嘴,率先出刀,这次用了十成力量,当头向着徐盛噼下去。
徐盛几乎本能抬刀便挡。
下一秒,那刀仿佛就遇到了泰山压顶一般,一股恐怖的力量砸落下来,竟直接将徐盛手中的刀嗑飞。
“哼!”
紧接着黄忠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周围士卒一拥而上把刀戟夹在他脖子上。
“你!”
徐盛震惊不已,这力道与刚才截然不同,这老头之前留手了。
黄忠冷笑道:“生死搏杀间你还敢轻敌,想留力气故意下撤卸力,好提刀斜刺我是吧。可老夫这一刀七十年的功力,又岂是你能卸得了力的?”
徐盛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的想法和心思完全被对手猜透,本以为对方的力气就是刚才水平,所以想要收力达到卸力效果。
】
结果人家力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一力降十会,卸力不成功,反把自己手中的刀给震飞出去。
“绑起来。”
黄忠大手一挥。
徐盛顷刻间被五花大绑俘虏。
船舱内的战斗也结束了,徐盛被抓后这艘船上所有的江东士卒全都投降。
勐烈的风雨已经比上午时小了许多,这个时候其实也不过是晌午日中三刻,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多钟的样子。
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无比昏暗,视野也只能看到周围几百米的情况,可由于大量船只拥挤在一起,喊杀声不断,敌我船只甲板上到处都是拼杀,局势反而不太明朗。
不过远处的江岸却是明朗起来,沉晨的大军包围了整个码头,与黄忠像包饺子一般把江东军分割为岸上和船上两部分,双方各自为战,陷入纠缠。
见到岸上的形势一片大好,黄忠也知道自己要加快步伐,当下一声令下,继续向下一艘敌船靠近,不断地攻打敌人的大型舰船。
当冲到第四艘船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晡时,这是吕蒙第九次打退四周长江水师的进攻,他的舰船已经接近支离破碎,船上三百多名士兵,现在也仅仅只剩下一百多人。
最艰难的一次是船板上完全被敌人占据,连最上层的二层楼都是敌人,他们只能龟缩在船舱内反击,这也是目前大多数江东水师遭遇到的现实窘境。
很多人选择了投降,还在坚持奋战的江东军已经越来越少,几十里宽的湖面上俱是双方碰撞的船只,木屑横飞,鲜血与尸体随波逐流。
到晡时三刻的时候,阴雨小了许多,阴云依旧密布在天空,但西方还是露出了几道缝隙,让久违的残阳照亮大地。
黄忠的舰船一头撞在了吕蒙船只侧翼,船头直接镶嵌了进去,这并非黄忠的本意,实在是因为战场太过拥挤,大量船只来回冲撞,为躲避一艘侧翼的敌船,不得不调整方向撞在了吕蒙船上。
船只除非是以死相搏,否则极少会对撞,因为撞过去的同时,自己的船也得散架。
幸运的是黄忠的舰船居然还算稳固,仅仅只是船头破损,趁着这个功夫他连忙大手一挥,勒令士兵们杀到敌船上去,抢夺了这艘江东军的船只。
士兵们从船头跳到了敌船上,此时众人才发现这艘船的甲板上到处都是敌我士兵的尸体,显然这艘船是个硬茬。
“放箭!”
重新夺回二层甲板的吕蒙一声令下,箭支如雨点般射了过来。
长江水师的士卒猝不及防被射杀了不少人。
唯有黄忠一转身,一低头,利用浑身坚硬的甲胃硬抗箭支,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