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仲冬,冰寒刺骨的北风呼啸着拂过洞庭湖辽阔的湖面,吹起无数像浪花一样的波澜涟漪。
滚滚浪潮拍岸,浸没了资口湖岸的野坡,岸边除了渔村以外,大部分就是比人还高的野草蓬蒿,正是寒冬之时,原本翠绿的颜色已是一片黄褐交嵌,在冷风中轻轻地摇摆。
风吹湖岸边的芦花飘散,湖面上的一艘艘大船也随之晃荡了起来,在白茫茫的雾色之中,资口的守军就发现了无数艘船只往资口的方向而来。
“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长鸣,整个资口的蔡瑁大军都仿佛被震动了起来。
但过了片刻,尖锐刺耳的号角声很快就又被一种苍凉而又古朴的平缓声调给取代下去。
紧接着原本乱哄哄的营寨一下子好像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很多士兵都已经穿好了军服,拿上了环首刀,又在之后迅速回营归制。
蔡瑁缓缓走出营帐,环视左右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一开始发出敌近的号声,又很快说是自己人?”
“太尉,已经差人去查了。”
侍从回复道:“号角声音是从北面的青草湖岸发来的,隔了四五里,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禀。”
“嗯。”
蔡瑁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点头:“传令,还是让各营小心一些,多派人去周边巡视。”
“唯。”
侍从就去传达命令。
正在此时,蔡笃和胡政恰好过来了。
见他们二人过来,蔡瑁掀开帐篷帘子走进去,等他们二人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盘膝坐在了帐篷的主将位上。
“子穆,玉衡,你们来了。”
“明公、伯父大人。”
二人拱手行礼。
“坐吧。”
蔡瑁示意他们坐下。
胡政坐下之后就说道:“明公,刚才不知是何由?”
“已经差人去问过了,等消息吧。”
蔡瑁摆摆手说道:“先不谈这个,都已经过去四天了,还没有韩湖和王介的消息吗?”
韩湖和王介按照命令本应该是在十月二十五日出发,二十八日与他在资口汇合,但如今跟原定的汇合日子却已经过去了四天时间。
“还没有消息。”
胡政摇摇头,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担忧地说道:“明公,咱们派去的斥候也都没有回来,会不会?”
“大抵是中伏了。”
蔡瑁脸色冷峻起来:“沈晨此人最惯常的就会设伏,前几日韩湖王介就上书来报,说他们顺利攻占了作唐和临沅,言说敌人直接撤兵,我刚开始以为是因他们知道自己兵少而不敢防守,现在看来,恐怕是早就设伏。”
蔡笃皱眉道:“伯父大人,看来咱们小瞧了刘磐。我们以前一直以为荆南不过两万人马,但现在又突然多了那么多人出来,若韩湖王介遭遇不测,那是不是.”
“无妨。”
蔡瑁也并非完全无能之辈,他缺失的是信息掌握不全,至少在战术安排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此刻他也明白蔡笃的意思,抬起左臂制止蔡笃的话道:“些许伎俩还吓唬不到我,派人传我命令,兵进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