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也就一个儿子,把刘琮的儿子过继给刘琦的话,显然不行。
所以刘表最后是打算还是传位给刘琦,毕竟将来如果刘琦实在无后,最终也只能把位置留给刘琮的儿子。
但这个刘琮的儿子是蔡家女所生,因此为了以绝后患,刘表打算在得到整个南方之后,就将蔡瑁和蒯越赐死,防止将来刘琮被蔡蒯控制,影响到他的孙子。
而之所以不一步到位,赐死蔡瑁蒯越之后让刘琮继位,主要还是刘琮过于懦弱,且才能不及刘琦,恐怕他压服不住贾诩和沈晨。
是的。
贾诩和沈晨就是刘表打算为刘琦留下的两大遗产。
贾诩现在虽然地位高,可在荆州一无家族,二无根基,即便是他死了也不可能把持住朝政。
沈晨则与刘琦关系亲密,而且能力超群,乃是济世之才。
这样老一代有贾诩来辅佐朝政,年轻一带有沈晨操持军务,刘琦也不至于青黄不接。
将来就算是自己病死,自己创建的新大汉,也将会延续下去。
可惜啊。
要是自己能多活几年,哪怕再活十年也好。
刘表看着贾诩蒯越离去的背影,一直强忍着的不适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脸上苍白得像是没有了血色。
每年冬天他就觉得身体不好,健康每况日下。
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恐天命不久了呀。
刘表的脸色已满是阴霾。
“太傅。”
蒯越出了皇宫之后,看着贾诩准备登上马车,便笑着说道:“太傅每日下朝,便独居家中,同僚有聚会也推辞不来,这般孤僻却是不好。”
贾诩听到这句话就停下了蹬车的动作,回过头微笑着说道:“我性格喜静不喜动,因而一些不重要的小聚一般也就推掉了。”
“若是我邀太傅去家中小坐,也是不重要的小聚吗?”
蒯越问道。
贾诩便笑道:“若是司徒相邀,自无不可。”
“请。”
“请。”
蒯越上了马车。
两个人的马车一前一后,向着蒯越的司徒府而去。
贾诩在荆州从不树敌,但也很少去结交朋友。
因为他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特别是在这种世家林立,关系错综复杂的荆州之地。
你和这个人交朋友,他的敌人就会认为你跟他勾结在了一起,平白无故树敌。
所以孤身一人看上去孤立无援,可正因为如此,别人也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去招惹刘表身边目前最看重的人。
甚至连蔡瑁和蒯越也不愿意得罪贾诩。
贾诩没有家族和根基,虽然被刘表看重,可不会威胁到他们的家族利益,因此双方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但如今。
蒯越主动相邀,显然也是有拉拢之意。
马车很快到了司徒府。
在蒯越的邀请下,贾诩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司徒府后园。
二人在后园亭内相对而坐,有奴仆奉上煮好的酒与茶水,还有一些糕点点心。
等周围四下无人,蒯越才举起茶杯对贾诩说道:“不知道太傅是喜欢喝茶还是喜欢喝酒,以前荆州也有饮茶之风,但最近却是起了这种炒茶,不知道太傅喜不喜欢。”
贾诩也举起茶杯笑道:“此茶初尝苦,回味却是甘甜,我亦甚喜。”
“太傅喜欢就好,请。”
蒯越举起茶杯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抿了一口,等到贾诩也喝了一口,都放下杯子之后,他才又说道:“陛下现在有些急了。”
“是有些急了。”
贾诩微微点头道:“这些日子屡次催促蔡将军和黄将军进攻,连下诸多道手令,虽然二位将军也小有战果,但如此催促,恐怕急切中出差错。”
蒯越皱眉道:“先生取南方再得关中汉中乃是绝佳之上策,我们可以先观曹操与二袁相斗,再三路拿下关东。可陛下的意思好像是要在夺取整个南方之后,就立即出兵北上袭取中原,这岂不是逼曹操与二袁相联。”
贾诩抬起头,建安十二年的年初二月正是天朗气清的时候,但却总归有些清冷,他轻声说道:“陛下年岁很大了,宫中清冷,据说每年冬天都会小病一场,有些心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就怕陛下如此急促,反而坏事。”
蒯越苦笑道:“现在荆州兵马众多,徐徐图之,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