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这倒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古代的小孩刚出生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取名字的,顶多取个小名或者乳名,什么狗蛋黑猪之类的贱名好养活的说法从春秋战国就有。
到汉末三国时期,这个习俗也一直保留了下来。
比如汉宣帝刘询小名叫病已,曹操的小名叫阿瞒,臧霸的小名叫奴寇,李通的小名叫亿万,刘禅的小名叫阿斗,吕蒙的小名叫阿蒙,沈晨的小名叫阿晨。
另外还有文鸯的真实姓名其实叫做文淑,“鸯”是他的小名,结果后人都以为他叫文鸯,不知道他的本来名字,这就像大家把曹操的名字叫成曹瞒,刘禅的名字叫刘斗,臧霸的名字叫臧寇一样离谱。
因此周不疑能够冒着当时单名贵,双名贱的习俗取不疑两个字,就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从小就是神童,如孔子四十不惑。
难怪后来去了许都能跟曹冲这样的天才玩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高智商,放在两千年后那就是中科大少年班的水平,自然物以类聚,成为了童年玩伴。
马车缓缓行驶,约半个时辰后,车停在了邓洪家门口。
沈晨现在也没地方去,自然只能回叔祖家。
得知他回来,蔡氏抱着沈晨五个月大的舅父出来问道:“阿晨,怎么回来了?”
“祖母,我下山了。”
沈晨凑过去,看着自己那舅父逗弄道:“阿丑又长漂亮了,粉嫩嫩的,看来应该换个乳名了。”
蔡氏咯咯笑道:“是啊,刚出生的时候皮邹巴巴的像个老头,就给他取名阿丑,几个月下来,却是愈发的好看,对了阿晨,吃饭了没?”
“倒是有点饿了。”
“那我去吩咐后厨给你准备些吃的。”
“好,谢谢祖母。”
沈晨扭过头看向周不疑道:“不疑,先跟我去后院吃点东西,晚些我带你去你舅父家,说说这事。”
“嗯。”
周不疑点点头。
二人去了后院沈晨的房间。
虽然他在襄阳的时候要么就住在书院,要么就到处和王粲他们一起访友住在外面,但邓洪家永远都给他留了一间屋子。
位置是在后院的主卧边上,独立的一栋院子,外面是个书房,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简。
里面有很多都是没有注视的普通儒家经书,其它大儒注视的经书倒也有,不过非常稀少,这种东西即便是市面上和世家大族也不多,很少能够弄到。
周不疑四处扫视,看到书房七八个书架,琳琅满目的书籍,大为惊讶道:“阿晨兄,你这里有好多书啊,我家都没有这么多书。”
沈晨笑道:“这些有的是朋友送的,有的是在书院抄的,还有的是买来的,不过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书籍,只有那边那几套比较稀少,有一套子国公的《古文尚书注》,季长公的《老子注》,子良公的《论语章句》,都是我从书院摘抄下来。”
两汉时期涌现出了很多大儒学者,但顶尖大儒的著作却非常稀少珍贵,即便是世家大族,能有一两套真迹就足以当作传家之宝。
沈晨当然搞不到真迹,就只能自己抄写临摹,这也是他闲时做得最多的事情。
周不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在进门口左侧最里面的书架上摆了数十套竹简,就问道:“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沈晨说道:“你随便看吧,我刚好要想一些事情,就在院子里,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
“好。”
周不疑点点头,欣喜地向着书架走去。
他自幼聪明过人,2岁就已认字,4岁的时候就看了很多书,现在虽然不过五六岁,却已经算是博览群书,有了自己理解,这为他将来十几岁就能写文论四首奠定基础。
沈晨也非常欣赏他,要知道后世大部分小孩的认字年龄是3-5岁幼儿园开始,6岁上小学就开始正统学习,可这并不代表天才就要循规蹈矩。
11岁上少年中科大的天才也不是没有,因此像周不疑这种千万人里才出一个的顶级天才,确实难得一见,要好好培养。
见他看书去之后,沈晨自己则出了书房,来到院子里。
院子中央有一颗树,虽然不如书院那颗千年老树那么硕大,却也是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正是春日,阳光暖暖洒下,徐徐清风吹拂着树梢,树叶微微晃动,发出婆娑声响。
沈晨让外面的奴仆找了一张席子,然后盘膝坐在了树下,脑中开始思索。
在书院三年,一朝与曹操为敌,却是没想到被赶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