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
迷迷糊糊中,路遥总能听到琴音在客房的房间中忙出忙进的声音,时不时将湿毛巾丢在她的额头上,等热了,又去换一条,以及片刻后黄皮子不屑一顾的回答。
“哎呀,没事啦,谁能没有个发烧的?就咱大姐大的体质死不了。”
“行,那黄皮哥,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听着琴音的声音,路遥迷糊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随即又睡了,其实的确如黄皮子所说,她就中了个暑,发了个烧,当真对她来说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只是她懒得醒。
一来是太累了,再泡个温泉之后,难免精神懈怠,偷个懒,索性晕一晕。
二来是刚刚跟鬼医的聊天,信息太多,导致她脑子一时难以接受,她需要好好捋捋,索性晕一晕。
对,她就是找借口晕倒,当然也是真晕,否则她现在在哪她应当是知道的,可是她不知道,只大概知道这里应该是某个客栈民宿内。
路遥翻了个身,对着客房床上墙的一面,脑海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了一些片段,都是她自从有了系统后经过的一些事。
先前因为系统的步步紧逼,她从未停下来想过,她未来该怎样,会怎样,想怎样。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让她终于停下来想一想。
“不该结缘吗?”要说不对,也对。
若有一天她再次看不见,而且完全治不好了,该怎么办呢?她倒是看不见了,一了百了,那他们呢?漫漫时光,一年、十年、百年...像文翠跟阿平一样,文翠守在阿平的身边,自说自话,可阿平却不得而知。
可是谁又知道,阿平嘴上不说,心里却忘不掉,到底痛苦的是阿平,还是文翠呢?
想到这里,路遥突然感觉到了心悸,胸口闷闷的,她睁开眼睛,看着墙面。
这间民宿大约是琴音临时找的,并没有红叶酒店那般精致装潢,甚至还有些老旧,墙纸裹乳白色,但已经有些发黄,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污痕,甚至是文字标本,那蚊子血留在墙上,似乎擦拭过几遍都没有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