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宫内厅。
秦二世胡亥得到了来自前方的阵亡信息。故而不得不忙活了起来,参加必要的祭奠仪式。
祭奠仪式的规格和在此之前的相比,肉眼可见地大幅度提高。
灵堂的布置也讲究,工匠们昼夜打造出来的木牌上刻着牺牲者的姓名和家族名称。宫内的服务人员们一早就得到了秦王的手谕,被派去辅佐兵部的善后工作。忙活着将那刻着牺牲者姓名的木牌,规规矩矩地挂在灵堂的墙上。
氛围里弥漫着哀伤的气息,许多已经在灵堂外的候场等待的民众们人人系着白绫,着白色素衣。
这是一个新文化,来自秦王所纂写的《谕民新则》,祭祀死者的方式和底层内核由此确立了起来。而不是如同之前那样通过将俘虏斩杀祭天来为死者祈福。
民众们面色惨白,但却无一人痛哭失声,秩序井然地等待着祭奠仪式的开始。甚至连守卫们都忙着布置灵堂,抬着花进进出出。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队守卫列队于灵堂两侧。
君主秦王胡亥缓缓地走在灵堂中央的前进之路上,步履缓慢,视线投射于挂满牺牲者木牌的墙面上。虽然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但身为君主,此刻也得表现出一副爱民如子的姿态,必须对此表示重视的态度。
“祭奠仪式,开始。”
秦二世胡亥正襟危坐于中央,十分冷酷的神情扫视着列队于厅堂两侧的卫兵们,下达了指令。
“遵命,陛下。”
“仪式,开始!”
这次祭奠仪式的主持人在接过了他们君主的命令之后,随即高声大喊道。
仪式开始,那些前来祭奠死去亲人的人们,秩序井然地走进了灵堂,在已经安完全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们在进入之前就收到了自己的座位号,并且没有经过彩排和排练,仅仅是提前进行了告知。
面对这种悲哀的氛围,秦二世胡亥感到无聊和疲倦,已经想打哈欠了。但作为他们的君主,他们的首领,他们的老大,他此刻也只能装作一副非常认真严谨的模样。
陪伴着前来祭奠那些牺牲者的人们走完这样一场仪式。哪怕是这套流程,也是他学习他生前所处时代之后的后人的习惯。
只是为了更好的笼络人心,或者说是稳定这些为自己所统治的万民们。往往君主本人真情实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底下的人是否听从他的安排,是否真的效忠于他,是否真的永远忠诚于他。
身为秦王,胡亥总却得做着和自己曾经本能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哪怕是这样一场无聊的仪式,他也得陪伴着这世才一次完美的走完。
这是为了让他的子民们知道君主的宽容和大度以及慈爱。即,爱民如子的君主大人。
“由家属上前上香。”
关于祭奠的流程,大家都已经经过了培训,在主持人们的引导下,民众们缓缓地向前走了去。
依旧是秩序井然,排着队没人闹,但人群中也开始缓缓的出现了些许啜泣声。有些人开始控制不住了,情绪开始肆意的控制着他们的大脑。
面对此情此景,按照秦王本人的要求这些家伙要安静不能出声,但此刻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制止。或者说,提出要求。如,“请不要发出声音。”这样的话没有一个人说,人们好像默认了这种行为。
秦二世胡亥本人也没有对此稍加干涉,他的部众们失去的亲人前来祭奠,本就已经伤心欲绝了,此刻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
冲突之中,总是会有倒霉蛋失去生命,而这些倒霉蛋的家人们也会为之痛苦且难受,不可避免得将与悲伤长期为伍。
“…”
秦二世胡亥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触动,他只希望这个仪式流程赶紧结束。此刻,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认真了。
本来就走一下行流程就行了,此刻却玩真了一样,反倒是给自己上了工作量。
仪式顺着流程进行下去,一套完整的仪式体现了秦王对部众之爱。秦王为主体,而他的部众沐浴在秦王的慈爱之中。
以此,加强部落内部的凝聚力,但也开始导致一些中下层少壮派伍长们滋生了些许激进的想法。
例如要求秦王对选拔大会中的部分“极恶之人”施以惩罚,比如这一次的四人。
胡亥早就暗中安排了眼线跟踪和监视着这一群体,但并没有决定好如何收拾的想法。
只是像观察蚂蚁活动一样,当作一个短暂的兴趣罢了。
宫内厅,仪式过后。
“陛下,那您对他们四人将如何处置呢?”
“等一下,斗胆问这样一个问题,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难道陛下,您真的还要那么宽容的对待他们吗?”
“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就算归顺了您,我们也会有人不在意的。”
“万一滋生的异心,那会很麻烦的…”
太尉提心吊胆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天威难测且摸不透君主所想的情况下,他就这么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提心吊胆的他此刻颤抖着,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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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呢,不着急。”
“反不反对,有没有异心?你们说了没用,得我说了才管用。”
“做这份差事,就是要承担这样的风险。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
“至于我的决策。我只能说,你的意见非常重要。但是现在先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