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幂篱白纱是何特别的材质,明明是这般轻薄如蝉翼,且卿野同这清河的距离也不算远,可饶是卿野再怎么睁大眼睛用力去看,也看不透这层薄纱。
清河倒是没有分毫尊者的架子,捋过袖子便为沈棠之和卿野斟酒,随后又自顾自的将酒杯置于幂篱之中轻抿了一口。
卿野见沈棠之拿起酒杯之后,也就同样端起了杯子,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试探性的浅尝了一口。
卧槽,这味儿别太冲了。
仅这一口下去,卿野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是火辣辣的,胃里同样也是烧得慌,紧抿着唇,才堪堪绷住了表情。
“滋味如何?”清河兀自开口,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青瓷的杯壁。
虽说因为这幂篱的缘故,卿野看不见清河的眼睛,不过那道目光却似乎并不为这幂篱所阻。
卿野知道这清河是在问他,于是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笑着客套道:“甚好甚好。”
闻言,清河笑出声,提起酒壶揶揄道:“既是甚好,不妨再来一杯?”
卿野张了张嘴,却碍于沈棠之在面前,因此那本欲麻溜拒绝的话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卡在喉咙边,有些拧巴。
“川年不擅饮酒。”沈棠之搁下杯盏淡声道,“尊者还是莫同晚辈玩笑了。”
“想不到毓梧你倒还是挺爱惜这徒儿......”清河悠悠地放下这酒壶,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罢了罢了。”
清河一拂袖,站起身来,笑道:“左右我不过只是个推舟人,对于这酿酒也没多大研究,便不在此处劝君饮酒再高谈阔论了,免得让这乖巧后生误认为我为老不尊!”
这哥们儿没事儿吧?
卿野瞟了瞟这捂得严严实实的白袍清河,看他自说自话跟唱戏似的,实在是有些怀疑这位尊者的精神状态。
“走吧。”清河示意二人跟上,随后转过身去敛了笑意。
卿野悄悄地跟紧了沈棠之,轻声唤了一道“师尊”。
沈棠之自是明了卿野心中的疑虑,侧目看向卿野,依旧是那如止水般平静的神色,既随和却又是拥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冷肃。
卿野见沈棠之如此,心里也就踏实了些,但这一头雾水的跟着走,莫名让卿野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跟实验室的小白鼠有所共情。
“毓梧。”清河定下脚步,回过身阻了沈棠之,“万生有灵,唯缘者入,你当是知晓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