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有些不忿,耐着性子劝告道:“道长,产房血光不宜,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此事事关重大,大夫只管全心救助这妇人,让她顺利生产便是,其余的,便不用管。”
卿野语速如飞,余光一掠,侧身便掀过一层屏风,树立于谢芸所处床榻前。
“不要浪费时间。”
医士被卿野冷冽的眼神唬得心里一咯噔,再瞧着这两个大男人还算有点分寸知晓站立于屏风之后,也就移开目光,不再多言,全神贯注于产妇身上。
浓厚的血腥味蔓延开来,整个屋子本就封闭狭窄,此番更是让人觉得压抑。
卿野难得如此紧张,攥紧了袖口,大气也不敢出,心如悬石,仿佛只要稍微一喘气,这颗心脏便会剧烈的晃个不停。
温栩念见卿野面色苍白,甚至还出了些冷汗,眉头也就不由得皱得更紧了,伸出手,隔着衣袖,轻轻的握住了卿野的手,传音于他。
“卿野兄,不用担心,这位夫人一定会无事,结咒也一定会破。”
卿野指尖一颤,扯起嘴角朝温栩念笑了笑,习惯性的将手从温栩念的手中抽了出来。
温栩念感受到掌心中温度的落空,眸光一动,不着痕迹的将手心合拢了些。
谢芸染了疫,神智早已不复清醒,然生产的剧烈疼痛还是不减分毫。
嘶吼声嘶力竭,绵绵不绝,绝望而无力,如同炼狱中不见天日的鬼魂,无法挣脱牢笼,只能日复一日的承受着那钻心之痛。
卿野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仿佛皮肉也开始作痛一般,从未觉得原来一分一秒也会如此漫长。